接下来,我经历了第二次驱鬼师的入会仪式。和青萝不同,乌桐的入会仪式极为简单。在凌蓦然的引领下,我和窦兵来到凌霄的身边,左右站定。只见凌霄从袖筒里掏出一根黑色的木尺,在我和窦兵的脑袋上轻轻敲了三下。每次木尺敲下去,我都能看到一片淡淡的金黄色光晕从中散开。
敲过三下之后,凌霄对窦兵说:“我已为你开通灵魄,你现在已经是乌桐第三十一代弟子了,从此可使用法器,行驱鬼之事。以后蓦然就是你的师父,遇到鬼事要多向她请教,切不可擅自做主。”
窦兵一脸茫然的看了看凌霄,又看了看凌蓦然,我凑到他耳边小声说:“回去再慢慢跟你说,现在只要答应他就是了。”
窦兵急忙点点头,凌霄一抬手,门忽然打开。他说:“你先出去,我有话要跟羽冰说。”
窦兵看上去有些不情愿,刚要说话,凌霄朝他轻轻一挥手,窦兵就像被巨力推着一样,跌跌撞撞地退出门外。他刚一出去,门又呯地关上了。
凌霄起身走到我面前,盯着我凝视良久。我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只好率先打破沉默,问他要说什么。
“你知道阴阳耳吗?”他忽然问我。
我笑了笑,心想我不就是阴阳耳吗,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他看出了我的想法,摇头再问:“我的意思是,你对阴阳耳了解多少?”
我说,我只知道小时候的一次撞鬼经历让我生了大病,从此能够听到鬼音,外婆告诉我那便是阴阳耳,除此之外再无别的了解。
凌霄微微一笑说:“老朽行走江湖几十年,专行驱鬼之事,见过的驱鬼师没有一万也有八千,然而算上你,我也只见过三个阴阳耳。”
此言一出,我无比惊讶。先前我只是听芷兰说过,阴阳耳极为稀有,却没想到会稀少到这个程度。
“前面两人,一个是朱心的现任帮主朱存贵,一个是号称第一驱鬼师的夜不归。除此之外,就连我们乌桐的三神宗,也没有这样的能力。”凌霄继续说。
他说的前面两人我虽然从未听说过,但光是听名头我就能感觉到,这两人绝不简单,很可能都是驱鬼师中的翘楚。然而我想不明白,阴阳耳除了能够听到鬼音,提前获取一些鬼界的信息之外,还能有什么用处。
尤其是暑假里和鬼界的几次对抗,让我觉得自己毫无作用,能够听鬼音的阴阳耳也如同鸡肋一般,可有可无。
见我面露困惑,凌霄笑道:“据传说,阴阳耳共有五重境界,前三重分别为听鬼音、听鬼语和听鬼心,至于后面两重境界,老朽也不知道。因为就连号称第一驱鬼师的夜不归,也只是修炼到了第三重境界而已。”
我好奇地问:“阴阳耳到了第三重境界,可以听鬼心,也就是说,鬼心里想什么我都能知道了?”
凌霄点点头,我忍不住感叹:“太厉害了,这简直就是针对鬼界的读心术!”
“没错,这么厉害的能力落在了你这个傻小子身上,真不明白到底是不是傻人有傻福呢。”凌蓦然插话道。我能感受到,她看我的眼神里带着深深的嫉妒。
我又问了一连串的问题,比如鬼音和鬼语有何不同;第三重境界已经如此厉害,后面两重究竟会是什么;如何才能提升阴阳耳的境界,让自己变得更加厉害……
凌霄打断我说,这些问题需要我在今后的驱鬼之路上自行体会。
最后,凌霄为我化解了青萝鬼咒,交给我一个被金线缝得严严实实的包裹,嘱咐我到了危难之时才能打开。
我问凌霄入了乌桐之后,我应该拜谁为师,他指了指凌蓦然告诉我,从今以后,我和窦兵便是同门师兄弟了,遇事一定要互相帮助,共度难关。接着,他也不管我乐不乐意,径自离开了。
看着比我还小一岁,一脸虚弱的凌蓦然,师父俩字在我嘴边转溜了半天,我实在是难以启齿。她看出了我的尴尬,拍拍我的头,强装笑颜地说:“徒儿乖,称呼什么的能省就省,以后你们俩只要听我的话,让我省心,一切都好说!”
虽然一肚子不满,但我还是违心的点头称是。她此刻虚弱的样子实在惹人心疼,我不忍心让她不高兴。
接着,凌蓦然对我说了一句十分特别的话:“刘羽冰你记住,每一个阴阳耳都承载着驱鬼师的希望。这个世界上能够代替阴阳眼去看鬼的办法有很多,可是却没有任何东西能够代替阴阳耳去听鬼。只要相信自己,你一定会变得越来越强大的!”
我点点头,想起了芷兰以前让我用过的通阴镜,还有上次凌蓦然的牛眼泪。这么看来,能够看到鬼像的办法有很多,阴阳眼并没有什么特别。
临走时,她交给了我加入乌桐后的第一个任务——养小鬼。
入了乌桐,必养小鬼,这是乌桐的传统。和凌蓦然的小鬼炭头并肩作战之后,我也觉得小鬼十分有用,不再担心它是否有损阴德了。
接着她详细给我讲了养小鬼的基本流程,然后交给我两张画着怪异符文的黑红色方纸,说是引鬼符,让我也给窦兵一张。如果不能在一星期内顺利养下小鬼,便无法在乌桐立足。
走出庙门,我看到一辆乌黑锃亮的奔驰车停在门口,窦兵正坐在后座朝我挥手。我回头邀请凌蓦然跟我们一起下山,她摇头拒绝了。
回到学校,我立刻把凌霄和凌蓦然的话转述给窦兵,顺便给他讲了些关于驱鬼帮会的故事。他听得兴高采烈,摩拳擦掌,恨不得马上找一股鬼界的恶势力和它们同归于尽。
我提醒他不要高兴得太早了,师父说了,如果无法在七天内找到小鬼,便无法在乌桐立足。
凌蓦然说最好的小鬼是婴灵,应该去哪里找呢?我和窦兵一合计,一致决定去Z市几家医院的妇产科碰碰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