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进到了晌午,林子川到了青云镇。青云镇是个不大不小的镇子,但比秦淮就寒酸了许多,街坊上来来往往的人并不多,运河里来往的都是商船,很少有吟风弄月的花船,但这方圆二三十里也就青云镇最大了。
林子川牵着马儿漫步在青石路上,但过不了许久天就开始下雨,下的是牛毛细雨。
林子川淡淡一笑,步行在微雨小巷中,这个儿感觉,却是像浏览诗情画意的水墨画了。
若是再有个结着愁怨的丁香姑娘大概就十分不错了,至少林子川这么觉得。
可是,江南的烟雨,与这淮北的雨是有所不同的。淮北的雨,吹在脸上有些丝丝寒意,不解风情。
远处小巷的尽头有一个姑娘打着油纸伞,穿着嫩绿的碎花裙,像是在等人,又像是在一个人独赏风景。
幽台小筑南塘,
梧桐绿瓦粉墙,
青烟新柳雨巷,
明月姑娘,
秋千锦绣鸳鸯。
林子川轻轻唱出了他心中正想唱的曲儿,这情调,这风情,这娇人儿……
林子川上前,想一睹‘明月姑娘’的芳容,从背影看得出绝对是倾国倾城的美人儿,纤瘦的娇躯偶尔透出一丝北国女子少有的娇柔妩媚。
只见那“明月姑娘”转过身来,痴痴看着林子川,林子川顿时便傻了眼。
如果他想说:这个姑娘不是人的话,那一定就是九天仙女下凡尘。很难用语言来概括她的美,林子川想到一个词——祸国殃民。
祸国殃民是个贬义词,但却是对女子容貌最高的评价。中国历史上那个女人最漂亮?是四大美人?是烽火戏诸侯的褒姒?亦或是秦淮八绝?
这些大概都不是,在林子川心中唯有那苏妲己才是最完美的女人。
美貌是女人的资本,也是一笔财富。苏妲己能用它亡商,西施能用它灭吴,杨贵妃能用它乱唐,王昭君能用它和胡,武曌能用它夺权,任红昌能用它离间枭雄,小乔能用它博得万古芳名,褒姒却用它烽火戏诸侯。
眼前这个姑娘若是想如此,凭那老色鬼皇帝,说不定还真能将大周掀得个天翻地覆!
看到‘明月姑娘’如此看着自己,林子川老脸一红,有些尴尬地轻咳几声。
这姑娘还不会一见钟情吧?林子川不知廉耻的歪想,那胡媚眼儿把林子川弄得口干舌燥。太诱人了,受不鸟!
那姑娘被林子川的咳嗽声给惊醒过来,知道方才的失礼,脸颊上立刻如火烧云一般红,拧着碎花裙,有些不知所措。
林子川看出了她的不安,微笑道:“小生与姑娘偶遇,在这大千世界中也算是缘分,不知可否告诉小生姑娘芳名。”
若是放在现代,估计没人会鸟你,但古代就不一样。古代的姑娘家若是未嫁人一般是不出阁的,即使出阁也要扮作男儿身,这便是为什么古装戏中有那么多的女扮男装。
‘明月姑娘’听到林子川的话有些羞涩,嗫嚅道:“奴家姓苏,小字明月……敢……敢问公子如何称呼……”
林子川一听微喜,有戏!便风度翩翩道:“小生林尘,字子川,秦淮人氏。”
苏明月听罢十分惊讶,轻声道:“原来公子便是秦淮公子林子川,奴家这厢有礼了。”
“明月认识小生?”林子川直接将‘姑娘’二字抹去,装作疑惑道。
苏明月见林子川叫得如此亲昵,顿时有些发窘,跺了跺玉足,微嗔道:“公子——”
林子川哈哈一笑,道:“明月,不怪为兄这么称呼吧?为兄见明月比为兄小几岁,为兄便妄自主张。”
苏明月娇羞不已,都说这林子川乃是秦淮公子,怎地这般厚颜无耻?方才还自称小生,这会儿又自称为兄……
林子川见状立马拉着苏明月的手,惊喜道:“我与明月这般投缘,一见如故,相见恨晚,不如义结金兰,可好?”
苏明月俏脸通红,有些挣扎地想要离开林子川的魔掌,可以林子川哪能让她如意?到嘴的鸭子还让飞了那简直就是王八蛋,禽兽不如,人神共愤!
苏明月被他说得不知所措,小心脏像小鹿一样怦怦乱撞,青丝在微风中摇曳,真是我见犹怜。
“唉,可惜为兄不可停留太久,为兄还要前往燕京,明月,为兄好舍不得你啊!”
苏明月羞得浑身颤抖,水灵灵的大眼睛充满雾水,贝齿轻咬朱唇。
林子川看罢大惊,知道在闹下去这丫头多半要一哭二闹三上吊,这大街小巷的,来来往往虽然人不多但也不少,若让人家把自己当做登徒子林子川就糗大了。
“明月别哭了,是为兄错了,为兄太心急了。为兄只是相与明月义结金兰,一边了去为兄的一番心愿,若是明月不愿意,那便算了,当为兄没说过好了。”
林子川讪讪放来了苏明月的手,嘴上却不愿意吃亏,闹得苏明月白了他一眼,嘟着小嘴,一副不理睬他的样子。
这丫头倒是一点亏也不肯吃,林子川暗笑,不就是调戏一下吗,犯不着这样吧?
“为兄知错了,明月就饶了为兄这一次,你要为兄做什么,为兄都依你还不行吗?”林子川颇为无奈,苏明月这丫头若是这样纠缠他,林子川还如何赶路?
只见苏明月并未理睬他,仍旧一副你不给我说清楚就绝不饶你的表情,林子川感觉十分蛋疼,毕竟欺负小女孩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忽然林子川灵光一闪,看着苏明月的眼睛也变得暧昧猥琐起来,看得苏明月直发毛。
“嘿嘿!”林子川猥琐一笑,用手指轻挑苏明月精致的下巴,渐渐靠近她的面庞,没皮没脸道“小美人儿,你就从了老爷吧,老爷来你吃香的喝辣的,怎样?”
苏明月乃是大家闺秀,哪里被这般无耻的登徒子当街调戏,顿时觉得更委屈了,眼泪也啪啪啪滴到地上。
林子川一看,这还了得,若是被妇人家看到,定以为他是流氓,那他林子川积累的一世英名就全完了!
林子川将苏明月拉倒一旁,好说歹说她才不哭了,但却一脸警惕地看着他,生怕林子川做出什么不轨的举动。
林子川见罢,颇为无奈,只能仰天长叹道:“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苏明月听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笑不知道,一笑如磕药。林子川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我也是醉了……
苏明月见林子川古怪的表情,顿时不笑了,一脸严肃地看着林子川,幽怨的神情要多可爱有多可爱。这个丁香姑娘,愁怨不是一般的深啊!
林子川不顾苏明月恶狠狠的眼神,拉着她的纤纤玉手,朝不愿的酒楼走去。见苏明月有些挣扎,林子川柔声道:“我请你去吃饭,就当是赔礼道歉哦,你可不要拒绝。”
苏明月十分无奈,手被他紧紧抓着,也没办法拒绝不是?
“好了。”林子川微笑道“别孩子气了,刚才逗你玩呢,如果你要是生气的话,就变成小气的小女人了。”
苏明月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娇声道:“你才是小气的小女人!”
“我看你也不是这里的人,听你的口音像是苏杭那边的人,怎么,一个人跑到淮北来玩?要是让坏人抓到怎么办?”林子川道。
不知怎地,苏明月听了林子川一番话心里暖暖的,轻声道:“奴家正是苏州人,这会儿随家人一同到淮北来。”
“是这样啊。”林子川仔细打量了她一下,道“你这所以也不便宜,绣法也是正宗的苏绣,你是商贾世家吧?”
“公子你看不起商贾?”苏明月脸色一白,道。
林子川摇了摇头,笑话,他林子川也是商贾,怎么可能看不起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