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海水将他里里外外淋了个透彻,小花狐狸坐在地上楞了半刻,突然放声大哭起来,抹了抹脑门上的水,哭哭啼啼道:“老子不干了,你大爷的龙三,要杀就杀,要剐就剐,每次跟你打架都这样调戏老子,老子也是很有尊严的好不好。”
龙三讶了一讶,显然是没有见过小花狐狸这般模样,顿时觉得很是新鲜,遂上前,蹲在他身边,笑道:“你今日坐在地上这般痛哭,很有尊严?”
小花狐狸听罢,咽了咽,怕让龙三看到笑话一般,顿时从地上跳了起来,用袖子潇洒的擦了擦眼里的泪水:“老子知道打不过你,可自从你把老子的毛拔了以后,老子在狐狸洞就没有立足之地了,天天被嘲笑,上个学堂也被欺负,老子气不过,不找你算账找谁算账,可如今老子连你都打不过了,老子活着还有啥意思!”
龙三怔了一怔,显然是没有想到这么粗暴的小花还会被欺负,也显然没有想到小时候自己的无心之举会对小花造成这样的伤害,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但如今却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要不,给小花介绍个对象?
流觞一直默默的站在一旁,显然是不太理解一个大男人为何突然变得哭哭啼啼。他看了龙三一眼,见她愧疚的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不想让龙三这么为难,遂上前一步,咳了咳道:“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娘子,你可知,重明族?”
龙三眼巴巴的看着流觞,点了点头。
印象中,她曾在上古法籍中看过,重明族,意为重明之鸟,曾跟凤凰共争过百鸟之王,乃是上古史族,可这种族群,早在阴元初始那场大战中,就已经全族灭绝,没了踪影。
流觞道:“重明族,乃为鸟族,他们每过一个初期便要换一次羽毛,以供羽翼丰满。但换羽之际乃是他们最痛苦且最尴尬的时期,遂在重明祖种有一棵神树,名为凤凰木,其万年结果,乃为凤果,此树此果尤其珍贵,可供重明族换翼之际使用。这果甚是神奇,能令一个秃鹰在瞬间长满羽毛,据说当年西王母亲降重明族就为求得此果。”
小花狐狸蹲了下来,单手撑着下颚,不解道:“老子说,龙三,换个毛有啥尴尬的!”
龙三咬了咬嘴唇,很认真的想了想,遂低下头看着小花道:“我把你衣服拔光了扔到小白狐狸面前,你尴不尴尬?”
小花狐狸蹲着后跳一步,警惕的看着龙三,拢了拢衣领道:“你拔老子衣服可以,要是把老子拔光以后扔到小白面前,老子打不过你,老子分分钟咬舌自尽。”顿了顿,恶狠狠地补了句:“老子到时候做鬼都不放过你,哼。”
龙三挑了挑眉,在小花狐狸身旁蹲下来,戏谑道:“你做狐狸的时候打不过我,做鬼的时候就能打过我?”说完,不顾小花狐狸气的要跳脚的表情,撑着下巴抬头望着流觞道:“流觞,既然重明族已经灭绝了,那凤凰木可还在?”
流觞细心的抚去龙三头顶上的柳絮花,缓了缓,才道:“上古法典,从来都是真假参半,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当年重明族莫名失踪,奈何上古法中无从记载,才参下了全军覆没,全族灭绝,这么一笔。”
龙三由衷的看了流觞一眼,感叹道:“为何我们神族的事,你既然比我还清楚。”
流觞叹了叹,低下头道:“当年我卧病在床,看过的书不下十万,这点参悟的还是有的。”
小花狐狸按捺的不住的跳了起来,摸了摸后脑勺,急躁道:“你们别再老子面前卿卿我我,龙三,老子就问你一句,老子这身毛还能不能长起来!”
龙三抿着嘴想了想,半刻后,起身拍了拍手,仗义道:“若是凤凰木还在,我定将那凤果给你取回来。”
小花狐狸听罢,双眼含泪的看着龙三,激动的上前想将龙三拥在怀里:“老子就知道,龙三你最她奶奶的仗义了,要是没有小白,老子肯定爱上你。”
龙三干笑两声,还没来得及后退,流觞已然上前将她一把拉过,紧紧的护在身后,接住了小花狐狸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冷声道:“你在我面前,想抱着我娘子,且还当着我面说要爱上我娘子,你觉得妥当吗?”
小花狐狸冷不丁听到流觞声音,吓了一跳,见自己怀里的不是龙三,顿时蹦出去两米远,嫌弃的擦了擦手:“妥不妥当关你大爷的事。”说完,斜着眼睛将流觞上下打量了一下,哼了一声道:“这小子除了长的好点,可却是空有一副好皮囊,唇红齿白的样子,能打吗?老子是为你以后担忧,龙三,你说你那么会闯祸,这小白脸能不能罩住你,你挑郎君能不能不挑这种中看不中用的,你应该挑像老子这样的,能打能抗能耍流氓,龙三,老子这是拿你当朋友,关心你,长的好看能当饭吃啊!老子这么说可不是要你打老子注意,老子心里有小白了。”
感觉流觞袖子的银光闪了一闪,为了避免双方再打起来,龙三立马上前,将流觞拉住,随着渐起的浪潮,急匆匆的跳入海中,临走时,还没有忘记跟小花狐狸打个招呼:“我还有事,就先回东海,小时候的事是我龙三对不起你,小花且放心,待我寻得凤果,定还你一身漂亮的狐狸毛。”
小花狐狸对着大海激动的挥了挥手,顿时觉得龙三在自己心里的形象高大起来,抬袖擦了擦眼睛溢出的感动泪水:“龙三,你大爷的太仗义了,老子爱你!”
话因刚落,一个略带怒气的海浪,便劈头盖脸的打了下来。
龙三斜着眼睛看了流觞一眼:“你是不是太小气了。”
流觞别过头,赌气般的撅起了嘴:“在我面前调戏我娘子,他是嫌命太长了,哼。”
龙三歪着头,想了想,真诚道:“其实每次都是我调戏小花。”
流觞突然转过头,看着龙三,委屈道:“你怎么不调戏我?”
龙三避过一条正在捕食的小鱼,回头看了流觞一眼:“我此生只调戏过两个人,最后一个不长毛,一个死了,你可想好?”
想了想,感觉到不对劲的流觞迅速的追上龙三,随后扬起一张人畜无害的笑脸对着龙三笑道:“娘子,我们晚上吃什么呀。”
龙三嘴角抽了抽,从牙缝慢吐吐的挤出两个字:“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