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使法王的忿怒如火上浇油一般,“你以后将掌管下埃及五省,将为让分担王国的大小事务,你将是万民崇仰的后,是我拉美西斯王室的继承人,可你现在如此任性,如此不虑后果,你简直是亵渎了王族!”
“你过来。”公主走到父亲面前,垂手而立,王杖携带着风雷般的沉重劈下,砸在玛苏儿的前额上,卡莎惊呼一声。
她看到玛苏儿踉跄了一下,箍发上一根蓝宝石的长流苏断落下来。
散落在地上,公主静静地站在法老的面前,她看到额上的血液流淌到了自己的眼腱上。
第二曰,卡莎悄悄告诉玛苏儿,说有一个年轻的祭司在宫门外,说他拾到了公主的一只金蛇拖鞋,他要将它面呈给公主。
公主闻言惊惶起来“快让他进来见我,千万不要让父王知道了!”
诺特对王宫里的奢华和森严熟视无睹,他在宫女的引导下来到公主的王殿里,行礼之后,他看见她端坐在珠帘后面。
于是微笑起来说,“昨晚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一只经常陪伴我的白猫变成了一位绝色佳人,我追她出去,她逃走了,留下了一只拖鞋,上面有王室的徽印,我看大小样式,应当是长公主殿下的。”
宫人们面面相觑,不知所云。公主轻声对卡莎说:“姆妈,我要看那只鞋,让他上来。”
诺特走上台阶,来到珠帘旁边,公主伸出一只手来“我赦免你冒昧的罪。”
诺特于是单膝跪下来,轻轻拉住玛苏儿的手指,吻那象牙白的纤纤小手,轻轻地说:“贝丝,我知道是你”
“我没有逃走……”
“是的,你没有逃走,我们一起呆到天亮,我永远都记得那歌斐树下的夜晚,你销尽了我的魂灵……可是,你为什么是公主啊……”
公主感到他的泪滴洒落在自己的手背上,她多想揭开珠帘,抱住他,吻他的脸,吻他的嘴唇,吻干他的泪水,把他所有的忧伤都咽进自己的心里。
就像昨天的夜里他的身体深深停驻在她的身体之中,给她带来的莫大的欢愉和深深的烙印……
他听见珠帘后悠长的叹息,公主缓缓抽回手去,淡淡地说:“你回去吧,我把那只鞋赐给你……。”
第三曰清晨公主的寝宫里,卡莎用铜托盘捧来更换的淡紫色长裙,箍发已经更换成金珠琥珀的流苏,宫女拉开帐子。
公主面朝枕上的百合花而睡,长长的腱毛像一对倦了的蛾子,嘴角还含着淡淡的笑容,这情形让卡莎心里有些发痛,她慈爱地呼唤她:“公主,起来了,早晨到了。公主殿下、公主殿下……”
与此同时,尼罗河边的神庙里,值了一夜的诺特正刚刚进入塾睡之中,小白猫并没有急急回去,她待在他的身边,在巨大而鲜红的太阳从尼罗河上喷薄而出的瞬间,万箭穿心的痛楚像一把利刃,将她的灵魂和肉体生生割开了。
她听见王宫里铜盘跌落的声音,卡莎的哭叫是肉身听到的最终声响,渐渐消失在空茫之中。
遥遥的,从王宫那边敲响了王室成员死去的丧钟,公主知道了她已永远摈弃了在现实中的身体。
她不可能再回到过去,但是,她可以永远和他在一起了,猫儿于是轻伶地走到他的身边去,轻轻地舔他熟睡中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