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钱倩就靠着背后的房门,安静地睡了一觉。
她是被下午十分斜射进屋里的阳光给照醒的,动了动自己有些干了的嘴唇,她慢慢地爬了起来,脖子已经有些酸了,她握住门把手,准备出去喝口水。
可是怎么也扭不动,脑子里才突然想起今天上午的那件事。其实,心里其实还是有一些歉意的。毕竟那个人不是坏人,也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的母亲呀。
尝试着按了按开关,门开了,她大步向前地走了出去。
她的余光扫到,门的旁边有一团东西蜷缩在地板上面,由于这里即使是白天光线还是有些暗,整个房子,采光比较好的应该是自己的房屋:坐北朝南。
所以钱倩并没有看那清楚。
似乎是一个人?她走近了一步,还是没有看清楚,又继续走了一步
——她看见,这个人的轮廓是如此的熟悉,这样想着,心里不由得涌起来了一阵一阵的害怕。
她蹲下身来就发现了她手里竟然还紧紧地拿着可以给自己止血的药,她更加肯定这个人就是妈妈…
她已经顾不上自己还没有恢复的右手,一把扶起了倒在那里的母亲,“妈,妈,你醒醒,你醒醒,…你醒醒呀!”
一边焦急的呼唤着,一边努力地拍打着母亲的脸,试图唤起母亲的意识,可是,此时的母亲就像平时生自己的气一样,依旧是一副苍白的样子,没有给钱倩一点的回应。
她颤抖地伸出自己的手,有些迟疑地靠近母亲的鼻子,
“还好,还好,”虽然气息有些微弱,但是还是有的。
她努力的扶起倒在地上的母亲,轻轻的抚摸着,“妈,妈,你不要睡,我这就去给你找医生,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的,你放心…”她声嘶力竭地说着,像是安慰妈妈,却更像是在安慰自己。
不久,救护车就到了楼下,她一路追着那些医护人员,陪着妈妈到了医院。妈妈被他们推进了手术室里,留了她一个人坐在冰冷的手术室外。
一个路过的护士,看见了她那已经被挣开的伤口弄得渗出血的右手,好心的说:“你的伤口裂了,跟我去换一下药吧!”
而此刻的向钱倩一心担心着还躺在手术室里面生死不明的母亲,根本没有听见护士说话,依旧呆坐在那里。
“喂,我跟你说话呀!你不去的话,就很有可能会感染的,尤其现在还是夏天!”那个护士有些生气地说着。
可能是这个护士的声音有点大,所以她侧过自己的脸,忘了那个人一眼,没有继续说话,有回过头继续望着空空的楼道里发着呆。
“好心当成驴肝肺了,哼!”护士见她这个反应,最终还是识趣地走了。
呆在那里的钱倩,无助地抱紧自己,尽量不去想那些不好的事情,而眼角的泪水很不争气干了又湿,也不知道是多少次了。
她不知道后来究竟等了多久,妈妈还是没有从里面出来,这无疑是让她更加坐立不安了起来。
正当她有一种想要踹脚进手术室的想法的时候,门突然开了。
一位穿着一身蓝色手术服的医生,取下口罩,对着楼道里喊着:“谁是郭庆女士的家属?”
“我,我,是我”钱倩反应过来后,连忙走到医生的身边“你一定要救救我妈妈,好不好,一定要救救她!!!”
她一把抓住医生的手,不停地请求着。
“你放心,你妈妈暂时没有危险了,但是……”医生有些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说。
“但是什么?医生你说清楚,我妈妈她究竟是怎么了?”向钱倩一脸着急的追问着,心里刚刚落下的石头,又给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