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后去户部点了个卯,就来昌平街溜达。谢家有许多铺子在这儿,我凭着印象比对看着。这些铺子十之八九是关着门的,更不用想那些外地的分号。谢家的银楼总行在崇德街,那里聚集了好多银楼,还有许多古董行,珠宝行。心碎啦,从前哪需我操心这些,如今我也要在这里挣扎。
“柏年,谢柏年”我转头去望是吴桐,她穿着浅紫的裙子,白色的披帛,真是貌似梧桐,美丽的梧桐花。
她欢快的跳到近前,“柏年,你来崇德街干什么,我们好久没见了,你怎么不来找我玩,这是我刚买的凤簪好看吗,那个老板娘说我像梧桐花,我带着这凤簪正取凤栖梧桐的意”。
她一口气问了这么多问题,我都不知如何去答。
“那老板娘到是会说话,不过确实很漂亮,怎么就你一个人”我看着她身旁连个小丫头都没有,更别说年长的婆子,不由着恼,“你是不是又偷跑出来的”她的前科太凶残,有次跑出来一人去赌坊,指出有人出老千,要不是吴家及时赶到,还不知发生什么。
“你冤枉我,我没有,我哥在楼上”说着她抬手指去,我睡着她的手望去,看见了吴镇宇。
“那你快回去吧”我不想见吴镇宇,不想让他看我窘困的样子,再有许久未见,也有些恼他,吴桐这样子应是不知谢家有事,他不可能不知,为何不来看我。
“谢小姐,我家公子邀你楼上一坐”这小厮应是匆匆从楼上下来的,面孔很新,哎,看我,大家都大了,身边换个服侍的有什么新鲜。
“去吧去吧,你不去,我扛了啊。”
”去,去,去,我去。”我真是怕了她,若是我真不允了她,她到真能扛我。
上楼后见吴镇宇遥望窗外,吴桐东看西看也不说话,我只能主动问好,
“吴公子”
“谢小姐,不对,谢公子,见谅,一时改不了口”吴镇宇才恍然起身相迎,我心里有些难过,好你个吴镇宇,我不怪你,你到给我脸色看。
“我去找点吃的”说着吴桐就溜了出去。我和吴镇宇面面相觑一会儿,
“坐”
“嗯”
这个位置真好,热闹的崇德街尽在眼底,再远些是平江与天山。
我们就这么静静坐着,静静看着,仿佛地老天荒。
“公子,晡时了,是否需要我去订个席面”呀,到饭点,该回家吃饭了,我居然干巴巴坐了一下午,佩服我自己。
“那吴公子告辞”我得抓紧回家,饭点不回家吃饭,干嘛。
“你要回去”
废话,不回去干嘛。
“柏年,别回,一起吃饭”吴桐这臭丫头,一下午没露头,现在又出来了。
“不了”还是拒绝吧,这饭吃的又不知何年何时。
“那我派车送你”
“好”
坐在马车中,想着他寂寥的眼,突觉闷得慌。
“吴镇宇,我是谢家小姐,谢柏年,能和你做朋友吗”
“吴镇宇,你为什么不去学堂上学,来国子监吧,我们就能天天见了”
“吴镇宇,你为什么不理我,你讨厌我吗”
“吴镇宇,你不理我,我就让伯父挤兑你家的银楼”
“好了好了,吴镇宇,本小姐大人不记小人过,这是庙会买的你猴子,送你,你为什么不出去玩”
……
“谢小姐,到了”
我下了马车后,车夫收起凳子,利落翻身上车,一拱手
“小的告退”
“去吧”
想着刚才吴镇宇挂的腰牌,以及手上的戒指,都是漕帮的信物。他如今该是坐上漕帮的第一把交椅了吧,也许他是囿于漕帮事物才不得脱身的。我不该不明真相就怪他,漕帮争斗也是凶险,他当时有感到孤立无援吗?
曾经他说想过太平日子,不想做帮主,然而不得不做。到如今已是定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