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人过河后,摆渡人将船划了回去,继续做着千年如一日的工作,他划到岸边时,看见了自己熟悉的同伴,同伴不解地看着他,问道:“有什么开心的事情吗?”“开心的事情?没有啊,怎么了?”摆渡人摇着头,嘴边微咧着。见到他这样子,同伴更是不解了:“那你笑什么?”“我笑了吗?”摆渡人将手覆上自己的嘴角,咯咯笑了两声:“今天来了两人,我们冥界要发生有意思的事情了。”“无聊太久所以糊涂了吗?这里来来往往的都是鬼,哪来的什么人呀。”同伴对摆渡人的回答嗤之以鼻,摆渡人也不做声了,只是脸上还挂着似有似无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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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鬼物,在人间逗留上九百多年,虽然有一部分时间并非自愿,但是在重得自由之身后依然在人间逗留上一年多,已经违反了“鬼物过完头七就要魂归地府”这一条规定,期间还用尽各种办法逃避鬼吏的抓捕,南灵觉得自己会受到很重的处罚,至少是冰刑吧?但是事情大大出乎她的意料,判官并没有说要她去受什么样的刑法,他们只是给她丢下了一套衣服,说从今天开始,她也是鬼吏了,从最低级的谴魂使做起,只要去人间,把过完头七没回来的鬼魂抓回来,或者是渡化执念太深的鬼魂就行了,至于恶鬼一类的,就留给阴司。南灵不明白判官到底是什么意思,但还是乖乖地把衣服穿上了,跟随着一名阴司下去,那位阴司以后就是她的顶头上司了。南灵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谴魂使的衣服,心中颇有感慨。
九百年前她每天都努力着,希望可以成为一名正规的宫廷侍卫,但是不管是自己的师父莫疏年,还是宫廷侍卫长东方奕,他们没有一个人承认自己的实力,即使她可以凭一己之力和东方奕抗衡,但他们只会说:“你还不够资格。”不够吗?那么什么时候才够呢?杀了王祺?还是打败东方奕?前者她不会做,后者她做不到。没有人会告诉她真正的答案是什么,于是她就一直练,直到她真的得到了所有人的承认,可是她没有如愿地成为一名宫廷侍卫,他们只是告诉她,让她护送王祺回高丽。这,便是她正式成为一名侍卫之后做的第一件事,也是最后一件事了。
“你们,需要我做什么呢?”南灵不习惯地摩擦着身上那古朴的制服,小心翼翼地问道。虽然谴魂使的制服看起来和宫廷侍卫差不了多少,但毕竟是不同的职位,没有经过培训的南灵真的很担心自己做不好,再加上明明犯了错误,但判官却没有责罚自己,反而让自己成为了一名鬼吏,这件事怎么想怎么让人不安。但阴司好像并没有看见南灵的不安,他只是给了南灵一道戒尺,说:“这个戒尺会指引你找到出冥界的路和回冥界的路,只要跟着它在冥界你就不会走丢。”南灵毕恭毕敬地鞠下躬、用双手接了过来,还没有抬起头,就听见阴司对她说:“韩国首尔,SM公司,有一个执念很深的鬼魂,你要负责去超度他,将他带回来。”阴司冷不丁下来的任务让南灵手足无措起来,毕竟她一直做的事情都只是杀人,从来没有做过超度这一类的事情,更何况要去的地方还是SM公司,说不定还会遇见朴灿烈……南灵怕该断开的时候不断开,只会给以后的自己和朴灿烈留下无穷的祸患,但是她还没来得及推脱,那位阴司就离开了,南灵有点愤然——如果只凭念力看级别的话,指不定谁是谁的上司呢!大概是因为一直接受侍卫训练,南灵虽有一股子的血性但也摆脱不了那股子奴性,拿到了任务之后,她乖乖地去做了。
于是就在朴灿烈到达彼岸的幽冥城时,南灵已经拿着戒指探寻着重返人间的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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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因为喜欢古时候的东西还是因为排斥现代的物品,幽冥城看上去比老北京的大栅栏和湖南的凤凰古城还要古朴上几分,但那份古朴又是干干净净的,比韩国的民俗村看起来高级多了。对于冥界来说,没有白天和黑夜的区别,于是幽冥城就像是江户时代的日本东京似得,在沿街建筑的屋檐下总是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红灯笼。
朴灿烈和黄子韬并肩行走在街上,十分自然地观看着周边的风景,看上去就好像是初来乍到的小鬼,并没有与周遭格格不入。街上有小商贩,说着拿多少的祭品可以拿到什么东西,卖的东西基本上都是些手工艺品。在这里,有祭品的鬼才是富豪,那些活着的时候富得流油的大胖子在这冥界,可能就只是一个蜷缩在一角然后瑟瑟发抖的可怜老头。朴灿烈无限感慨着,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黄子韬就拉住了朴灿烈的手:“我们今天晚上要怎么才能吃得上饭?吃他们的祭品没事吗?还有,我们要睡在哪儿?”黄子韬的话将朴灿烈一下子从“仙境”的幻象中醒了过来,他这才想起来,自己还要带着黄子韬在这冥界生活上一段时间,他们鬼神是可以挨饿的,但他们却是实实在在的人呢!想到这里,朴灿烈也不禁皱起眉头来。
朴灿烈的样子落入黄子韬的眼里,让他不禁叹了口气。冥界能吃的东西大概也就只有祭品了吧?黄子韬走到一个小商贩的摊子前,问道:“不好意思,我想问一下,你们平时是怎样赚取祭品的?你们都是住在哪里?”虽然对黄子韬这样只是来问问题的小鬼并没有社么好感,但小商贩还是回答了:“要么就是做一只引路鬼,要么就是做一只摆渡鬼,要不然就是做一些手工艺品。要不然就是去冥府做些散职,用这些办法你就可以吃到祭品了。至于住的地方吗……这些地方几乎都有鬼住了,我们是鬼有不是人,累的时候又不多,随便找一个地方倒下就行了,干嘛那么金贵。”
黄子韬扶额了。
鬼吃饭睡觉的时间都不多,需求少了供给也跟着少了,对他们来说在冥界活着出去就是一件大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