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匹神骏的龙马拉着玉辇横空而过,消失在青铜山之上。
高启正襟危坐在玉辇之上,而在玉辇上,小花灵乖巧地坐在高启的宽阔右肩上,摇晃着小脚丫,哼着不知名的曲儿。在小花灵的旁边,寻宝鼠趴着,眼眸半阖,似乎在静静听着小花灵哼唱的曲调。
此时高启已经化身成为山妖的形象,足有丈余高,身上长满青墨色的鳞片变成了漆黑色,身上气势深凝,缭绕着淡淡的黑雾。
这玉辇自然是墨擒执事留下的座驾,自墨擒身陨的一个月后,又有一名青袍的执事出现,不过这执事显然也没有什么心思再查山穷子的事情,草草了事便离去了。这玉辇座驾却是高启得了便宜。
如今高启的丹田之内,经过五年在龙菩树下的修行,内丹已经足足有鸡蛋大小,内蕴含着浩荡的紫气,外表皓洁如玉,晶莹通透。丹田下面的紫色海洋波澜不兴,十分幽深与宁静。在真元之海上面,笼罩着高贵的紫色曦光。高启的修为已经进入了孕丹后期。
“首阳山旧地!到底在哪里?”
这五年,高启已经逐渐朝四方开始探索,而如今,高启差不多已经将首阳山数万里的山脉找了一遍。但是依旧没看见那传说中的旧地与圣贤刻录。而练气已经快要到了金丹期。
这枚金丹高启能凝聚出来,但是假如无后续功法,匆匆凝聚出来。那练出的也不过是死丹而已,以后却是无望再进一步。
“这里传说中是人族最开始探索与传承武学的地方,演武山!假如在这里还没希望找到,那真的不知道该去哪里寻找了。”
高启变化成为山妖族,远远比其他人族进入这里要便利。这方圆数万里的山脉,都统归山妖族疆域,人族武者进入只能小心翼翼,生怕惊动山妖族中的强者。而高启坐着玉辇四周观风赏景,却不会有任何山妖阻拦。
效率而言,其他人自然是不能与高启相比。而演武山则是高启在山妖典籍中无意看到记载的地方。
演武山是首阳山下的支脉,气势巍峨,山峰耸立。山峰缭绕着淡白色的云雾,近些一看,有怪石嶙峋,石壁呈灰白色,并没有多少的植物生长,只有稀稀疏疏的灌木丛与杂草。
玉辇横空,化为赤红的光芒落下演武山。
“嗒嗒!”
龙马踩着坚硬的灰石响起清脆的声音,走了几步,高启这才停住前行的龙马。
高启下了玉辇,袖袍一挥,将玉辇与龙马齐齐收入乾坤纳符之中。这五年,乾坤纳符随着高启的修为增长,空间也越加辽阔起来。放进玉辇与龙马已经是绰绰有余。
演武山满目苍凉,走近些看,高启这才发现原来刚刚看到的怪石许多是坍塌的石柱与巨石形成,这些石柱零零散散有些还残留着模糊的龟甲文字。
走了数百丈,一些菱角分明,足有十几丈的巨石密集错乱倒下,还有残破被侵蚀斑驳的汉白玉砖墙与金瓦、青瓦,一些通天的石柱断成细碎无数节,但是哪怕是断裂的石柱,最短的也足有数丈长,组合起来看,这些石柱甚至超过百丈长。
可以看得出,这里曾经存在着一座宏伟庄严的建筑。但是此时都已经被毁,只剩下断垣残壁,在见证着被尘封的岁月与历史。
“嗡!”
高启的眼眸转瞬间变成紫色,瞳孔里面呈现有阴阳鱼在流转不息。天地在此刻都恍如大变,在高启的眼眸之中,演武山大地源源不断冒着洁白浓郁的地气,这些地气笼罩着山岳。在一些地方,浓郁的地气在地底凝结,再冒出便成为丝丝的赤红气息,在几处明显是建筑群的地方甚至冒出了淡淡的金黄气息。这就是常人所说的福地、吉地。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在大地的表层,始终有淡淡的黑气笼罩,丝毫不为地气所动。这也是演武山植被不旺的原因。
“看样子是山妖族的血污了这风水宝地。”
高启在心底暗暗猜测。十万余年这里的气息都不能恢复如初,可以看得出当初这里定然是有不少的山妖族陨落,漆黑的鲜血都浸透了演武山的山石。不过高启并没有多看这些,转而凝神认真观察起来。
“小宝,到处看看有没有异常!”
将肩部的寻宝鼠打发走,高启也缓慢度步打量。
三日后,高启不得不徒然兴叹。这里并没有圣贤刻录的痕迹。
“戾!”
一声清脆的鸣叫声音在演武山上响起,一只浑体赤红,头生金黄羽冠的神禽从云雾之中穿梭而来。神禽的羽翼修长,扑哧之间,震散四周缭绕着的云雾。而在神禽的背上,端坐着一名身穿洁白宫装的美貌女子。
“休想逃,看我劈山斧!”
一声震天的怒喝在山脚下响起,伴随而来的是一把锋利充满煞气破开空间开山斧。只见这把不断旋转的开山斧化为一道漆黑的虹光从山脚下冲飞上来,萦绕着恐怖的杀意朝赤红的神禽砍杀而来。
“六年多不见,想不到再见居然是这个场景!真是有趣至极啊!”
高启的嘴角带笑,低语呢喃道。
“父亲!”
小花灵悠闲地坐在高启的肩膀上,听见高启的话语,粉嫩可爱小脸抬起来,明亮地大眼睛在眨巴,似乎想要询问得更清楚一些。但是现在却没有这个机会了。
“戾!”
旋转的开山斧速度迅猛,只听噗嗤一声,赤红的神禽瞬间开山斧洞穿,赤红的鲜血与翎羽纷纷洒洒落下。神禽顿时哀鸣一声,身躯逐渐变得透明稀薄,最后化为一道金光窜回女子带在手上晶莹的红镯子上。
女子的身形一顿,骤然下跌。但是好在她临危不惧,背后轻轻一震,居然展露出一双赤红虚幻的羽翼。羽翼轻轻一震,罡风骤起,女子的身影顿时呼啸地朝远处飞去。但是下一刻,开山斧倒飞回来。
“战!”
女子娇吒,身上的气劲猛然拔高,双手之间璀璨的赤红光芒亮起,一只凶猛的神禽挣脱玉手,清戾地鸣叫一声冲向开山斧。轰隆!天空一声爆响,罡气震裂数百丈天空的云雾。
但是这个时候,一个浑身缭绕黑雾,面目狰狞冰冷的山妖出现,四臂持着巨斧。山妖横空而来,轰然从女子的身后斩下。女子瞬间浑身汗毛倒竖,一股恐怖的危机感笼罩周身。来不及多想,甩手便是一把赤剑反刺。
一道神禽虚影出现,赤剑如鸟喙。神禽高鸣,朝巨斧一啄。砰砰的声音不断响起,空气寸寸爆裂,赤剑被击成粉碎。巨斧斩下女子的护身罡气,轰隆一声,护身罡气破碎,整个人化为一道虹光被击落演武山。
“轰!”
尘烟四溢,这道身影将岩石轰开,女子秀美精致的五官变得苍白,嘴角流淌鲜血,头顶的发髻崩散,墨玉般的长发如瀑布垂下,随风而舞。
嗒!嗒!嗒!
一声声清脆的步履声音在女子的耳边响起。女子不由抬头,顿时目露绝望之色。映入眼眸的是一名陌生,面目冷峻的山妖族。这山妖族身上的气息更加冰冷与恐怖,不过令她有些意外的是,这山妖族的肩膀上还坐着一个拇指高,装扮可爱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