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神秘男子的预言准确与否,尚不得而知,但世界末日的预言,当12月22日的太阳升起的那一刻,就不攻自破了。
而此时的师徒三人正忙碌的奔波在SD省的各个市内,挨个拜访着各个敬老院。
奈何SD省实在是太大,足足有十七个市,星愿在网上查了一下,包括敬老院、福利院、疗养院、老年公寓等在内的养老院,SD省内一共有一千四百多个,就算左眼瞎很肯定其舅老是在敬老院,而非其他设施机构,但单单这敬老院,也有八百多个,平均下来几乎每个市都有五十家左右。
一开始找的时候,星愿心中还是有些着急,生怕1月1日前会有什么变故,然而,1月1日的太阳照常升起,并且当天三人如同之前一个多星期一样,还是单调的在各个敬老院之间奔波着,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此后星愿也就释然了,觉得那个神秘男子的预言,恐怕确实是个吓人的笑话。
因为只有左眼瞎知道其舅老的样子,所以三人想分开行动都办不到,以至于找人的效率相当的低,也就幸亏绝大多数敬老院的规模都不大,转一圈的时间不用太久,但纵使如此,三人一天能转遍十所敬老院也就算很不错了,所以往往每跑完一个市的敬老院,都要花上一个星期左右。
又找了近一个月,单调的日子令星愿有些烦躁了,此时一行人还只找了七个市,连一半都还不到。
2013年立春当天,星愿突然想起当时和左眼瞎去的邵氏古墓也是在SD境内,便问左眼瞎两个有没有什么关系,而左眼瞎的解释为,SD省是当年邵家的势力范围,其舅老是邵家的人,所以隐世期间才会回到SD安享天年。
在听了左眼瞎说起舅老是邵家的人后,星愿便又问左眼瞎,邵氏古墓是在SD哪个市的山上,左眼瞎当时听星愿这么一问,就知道他想说什么了,思索了一下,反正现在也属于无脑乱找,先去邵氏古墓所在LW市找一圈也未尝不可。
随即三人便前往LW市。
也幸亏星愿问了这个问题,从结果上来说,确实是替三人免去了很多冤枉路,省了很多时间,但,这就一定是好事吗?命运,实在令人难以揣测,究竟是偶然造成必然,还是必然造成偶然?
两天后的午后,具体日期为2013年2月6日。SUV来到了LW市西南部的XX镇上,虽然这是个镇,但差不多能赶上县级的繁华了,更重要的是,在XX镇里也有一个敬老院。
吃过午饭后,星愿三人驱车来到了敬老院门口,这个敬老院规模并不大,但是设施确是不错,并且两面环山,一面临水,环境堪称优美。三人做过简单的登记后,便走进了敬老院。
然而,在三人经过活动广场打算去寝楼挨间寻找时,左眼瞎却停下了脚步。此时的活动广场上有数位老人在做着锻炼,还有几个结伴散步,而左眼瞎却呆呆的注视着广场正南的一个角落处。
星愿见左眼瞎突然停了下来,看了看左眼瞎,发现其神情有些古怪,便看向左眼瞎注视的方向。只见那边也有一个白发白胡子的老人在,此时老人正坐在石头凳上晒着午后的太阳并看着书,石桌上放着一个保温杯。
“师傅,难道...”星愿张口想询问,左眼瞎下意识的直接点了点头。
只见左眼瞎深呼吸了一下定了定神,随即便走向那位老人,星愿和谷雪俩人屁颠屁颠的跟在了后面。
待得三人走近了,那位白胡子老人也注意到了有人朝着他走来,抬头看了看来者,在看到带头的左眼瞎后,老者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似是不确定般,摘下了老花眼镜仔细的又看了看。
“舅公。”左眼瞎脸露哀色的叫道。
“你?...是建国?”老人还是带着些怀疑的问道。
左眼瞎一听老人交出了自己的名字,心中顿时一暖,但想起往事种种,却只得苦笑,“是我,舅公。”
听到左眼瞎承认后,老人顿了顿,随后便开心的笑了笑招呼道:“哈哈哈哈,想不到啊想不到,我在这里这么多年了,最先来看望我的,是你这小鬼,来来来,坐坐,这两位是?...”
“他们俩..是我徒弟,黎星愿,邵谷雪。”左眼瞎简单的介绍了一下。
谷雪微笑的鞠了个躬,星愿则尴尬的摸着后脑勺呵呵的笑着。
左眼瞎一眼就看出两人此时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自己的舅老,但左眼瞎自己想了想,好像也不知道这辈分轮的该怎么称呼,随即便想起小时候舅公对自己有过一阵子的指导,便说道:“快叫祖师公,你们祖师公在师傅我小的时候对我有过点播教导。”
“祖师公好!”星愿和谷雪点头弯腰并立即异口同声的说道。
“诶诶,好好,来,都坐都坐。”白胡子老人露出老人特有的和蔼的笑容,招呼星愿和谷雪坐下。
“哎,这时间过得,真是快啊,当年心比天高的小鬼,如今也是敌不过时间。”老人看着左眼瞎的面庞,抚了抚胡子感慨道。
左眼瞎心情有些沉重的听着老人讲话,眼睛无神的下垂看着石桌。
星愿和谷雪并不了解白胡子老人,辈分差那么多,也不好插嘴,这得恭敬得坐在一旁。
白胡子老人拿起保温杯喝了口茶,拧回杯盖后,见左眼瞎还未开口,便继续说道:“什么时候反噬的。”
左眼瞎眼神闪烁了一下,又沉默了一会儿后,似是下了决心般,开口道:“十年前,离开灭鬼后的事....也就是...华丰...走的个时候。”
左眼瞎显然知道白胡子老人问自己面容变老的事是在关心自己,但还是将心中的亏欠一并说了出来,毕竟,邵华丰,几乎可以说是因为自己才死的。
星愿在一旁原本听不太懂左眼瞎和老人的话,但却注意到左眼瞎提到华丰的时候,老人双手微微的颤抖了一下,心中猜测到左眼瞎的挚友,也就是邵华丰,可能是眼前这位老人的后人,再联想到两者都是邵家的人,星愿微微点了点头,心中有些理解左眼瞎为何之前不想来找老人,而现在见到老人,又为何如此情绪低落。
老人放下杯子后,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当年,我便与你们三个小子说过,无常眼,是邪物。虽说我好歹也是零的人,但我到是宁愿无常眼继续被封印。命运使然啊...佛霄难得出了个愿意封印无常眼的人,零千方百计的都找不到其封印地点,却最终被你们三个小子找到,还给解除封印使其重见天日了。呵,命运,令人捉摸不透啊。”
左眼瞎如同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般,眼神呆滞的听着。
“我倒也不是怪你。选择,必须承载。你,华丰,子程,三人之间的恩恩怨怨,虽然令人唏嘘,但毕竟是你们后辈自己的事,我不会做出什么评判。要怪,只怪你们承担着原本不应该承担的仇恨。”老人继续说着。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星愿看了眼左眼瞎‘看来师傅除了师娘的事,还有很多精彩历史没有跟我说啊...看来之后得买两杯可乐和爆米花,找个时间好好问问。’
“当年的决定,我到现在也不曾后悔。我后悔的事只有一个,那就是将华丰牵扯进来。”左眼瞎突然开口。
随即,在老人再次开口之前,左眼瞎掏出了颗翠绿色的珠子,递向老人。
老人原本还想说什么,但看到那颗珠子后,眼中明显闪过一丝惊讶,不过之后联想到邵华丰死前是与左眼瞎一起后,便也释然了。
“邵家的静魂珠,当年华丰寄放在我这,现在,也算物归原主了。”左眼瞎看老人没有接过珠子,解释道。
“这珠子离开我都好几十年了,经了两代人的手,没想到,最后却又回到我这儿了。”老人接过珠子,眼神复杂的看着,随后,似是回忆起什么,紧握着珠子放在胸前,“我...我对不起邵家啊...”老人说着说着,情绪有些激动起来。
左眼瞎看着老人伤心的样子,顿时更加的自责。
然,左眼瞎不知道的是,老人此刻的悔悟,完全不是针对左眼瞎,确确实实是针对其自己。
左眼瞎三人仍由老人释放着悲伤的情绪,没有打扰。
几刻后,老人有些恢复,再度叹了口气,“原本我不想问,怕你太自责,但,我还是想知道,华丰他,走的时候痛苦吗?”
左眼瞎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随后眼神迷离的摇了摇头,淡淡的说道:“他走的很安详。”
老人听后低下了头,呆呆的看着翠绿色的静魂珠。良久,老人又开口道:“此番前来,不单单是为了归还静魂珠吧?”
左眼瞎原本就是为了聚魂咒的事来找老人,听到老人先一步问起自己的目的,也便不再犹豫,定了定神,说道:“舅公,我想知道,聚魂咒的事。”
老人原本还在盯着静魂珠发呆,听到聚魂咒后,顿时抬起头看着左眼瞎,只见其眉头微皱的问道:“聚魂咒?你为何要问此事?”
“我..想必您也是知道我当年离开灭魂的缘由..”左眼瞎委婉的说到。
老人扶了扶胡子,垂下眼帘思索了一会儿,又联想到了聚魂咒的作用,便猜出来之中的七七八八,随后道:“聚魂咒我了解的并不多,而咒术的原本,现在在邵家的祖墓之中,据我所知,华丰,他也不会聚魂咒,那..”
“我已去过邵家墓,取出了聚魂咒。”左眼瞎边说边取出了聚魂咒的册子,递向白胡子老人。
老人听到左眼瞎说去过邵家墓时还没反应过来,在看到聚魂咒的册子时,才顿时露出的惊讶的神色,七大家族的家族主墓,每个都堪称恐怖,如果对墓内机关不了解,外人想要进入,相当难,而就算进入了,主墓室内有着家族先人的守护魂魄在,如果不是族内之人,想在主墓内取走东西,必定是九死一生,并且就算是族人,若是实力得不到先人的认可,也必然会被打出来。
白胡子老人惊讶的看着左眼瞎,刚想问其如何进入古墓,但随即,想起了自己手中拿着的静魂珠。老人再度看了看静魂珠,苦笑的摇了摇头:“怪不得..”
左眼瞎将册子放在石桌上挪向老人:“这聚魂咒,现在,也一并归还邵家。”。
老人看了眼聚魂咒册子,想起当年左眼瞎惊人的决定,便带有些玩笑的问道:“当年,迷的你神魂颠倒的那个吸血鬼,叫什么名字啊。”
左眼瞎一听,显然没想到舅公会问着问题,居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尴尬的笑了笑:“她叫..辛芙瑶。”
“恩,辛芙瑶。”老人笑了笑,念叨了一遍,但随即,似是因为这名字想起什么般,露出些许惊讶的神色,随后又显得有些疑惑,最终开口问道:“姓辛...她..难道是始祖?”
这次反而是左眼瞎惊讶了,不过想起老人在零中的地位,知道这情报也在情理之中,便随意的说道:“是的,说来也惭愧,我也是前阵子才知道她的身份...”
老人听后眉头皱的更紧了,指了指聚魂咒,说道:“你..用这聚魂咒,难道是为了聚集她的魂魄?”
‘难道,始祖的魂魄,无法用聚魂咒聚集吗?’左眼瞎看着老人的神情,心中渐渐沉声一丝不安,但还是如实的点了点头。
老人随即又扶着胡子,虚眯着双眼,似是在回忆着什么。
片刻后,老人有些迟疑的开口:“对于吸血鬼的那几个始祖,零都有着密切的关注,而几年前我还在客席任职时,只听说过我们ZG的两个始祖里,有一个受了重伤,但,没有任何消息显示,死了一个始祖啊。”
“什么?!”“什么?!!”巫师小白板和左眼瞎同时惊讶道。
“舅公,您...您确定吗?!”左眼瞎情绪相当激动,颤抖着下巴问道。
老人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刚张开嘴,其眼角却撇到不远处,有人向他们这边走来,随即向左眼瞎摆了摆手示意稍等,并淡淡的说道:“看来,今天的客人很多啊。”
左眼瞎和星愿还有谷雪三人,随着老人的目光看去,发现确实有人朝着这里走过来。
“师傅,会不会是灭鬼?...”星愿坐在老人的对面,此刻回头看到身后有人过来时,轻声的问了问左眼瞎。
左眼瞎眯了眯眼,摇头道:“应该不会。我们应该甩开他们了才对,况且,我觉得灭鬼的人不会在这时候发难。”
星愿从老人和左眼瞎刚才的话语里也了解到似乎灭鬼的老大和左眼瞎的舅老也有些关系,想必确实不会在自己等人与老人一起的时候找麻烦,但同时也更加好奇来者的身份了。
待那人走近了,星愿注意到来的这人是个年纪不大的青年男子,看面容,估计比自己可能要大个几岁,穿着一身黑色西服西裤,染着一头火红色的冲天发,手上戴着一双白色皮手套。
只见这人嘴角微微上扬,似是微笑着般的扫视着坐着的四人,在看到左眼瞎的时候视线稍微顿了顿,但随即便移开,并最终注视着白胡子老人。
最终,在众人疑惑的眼光中,红发男子脱下手套,施了个西方男子的鞠躬礼。
然而!在他脱下手套的那一刹那,星愿四人分明的看到其左手的手背上有着一个红色圆形的纹身,稍微仔细看的话,会发现,那圆形之中,长着四颗漆黑色似是尖牙的图案,居然是一个蛇头。
而左眼瞎和老人在看到那个纹身的瞬间,双双脸色大变。
“初次见面,我叫烨,是九蛇的团长。”名为烨的红发男子施着鞠躬礼的同时,介绍自己道。
而在场的四人,特别是巫师小白板,纷纷露出震惊的神情并且倒吸着凉气,九蛇的团长!
烨重新站定后,看着众人的神色,似是感到好笑般的微微摇了摇头,随即客气的冲着白胡子老人说道:“这位老者,能否,请您跟我走一趟。”
然而,在烨话音落下的瞬间,其身形顿时被一阵火红色的巫力所包裹。
来者不善!!左眼瞎和老人的眼神顿时阴沉起来,星愿和谷雪两人也显得非常的戒备。
不得不说,这个名叫烨的红发男子气场非常的惊人,从一出现到现在气势上居然全完压制了四人。
虽然看他的样子,是找老人的,可是一旁的左眼瞎显然不会袖手旁观,在看到烨施放出巫力后,便马上起身也施放出强化咒。
但,在左眼瞎刚想说话时,却被一阵强大的杀气震慑住了。
不止是左眼瞎,白胡子老人,星愿,谷雪都感受到了这股杀气,更奇怪的是,这股杀气,竟然不是眼前这个施放出巫力以示威胁的烨所散发出的,而是,从敬老院四周,八个方向同时袭来的!
看来,九蛇佣兵团,这次是九蛇齐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