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渐渐长大,一起在村里上下学。农忙时都会帮家里做事。尽管如此生活还是清贫。长期遭受生活侵蚀的林有成回想当年的风采而自甘堕落,开始酗酒,尽管如此林有成还不望拿出几个酒钱,打赏林傲梵,每次都会被他不动声色的放回母亲那里,填充林有成下一次的剥削,继而循序渐进。看在眼里急在心上的林傲梵心底起誓“一定要帮妈妈挣钱养家”却没有半点埋怨父亲的意念。
日子还在继续,一晃林傲梵已长成眉清目秀,器宇轩昂的10岁小伙子,只是无意间会流露出这个年龄段不该有的神伤。大他四岁的姐姐林漫伊更是楚楚动人,眉目如画。其妹虽小他三岁,也是古灵精怪,可爱动人。林母也是痛并快乐着。
又逢中秋,家里值钱的都被林有成当去喝酒了,此时已是债台小筑。林母不得带着两女回家过节。此时庭院里一把破椅子上散落着几枚大枣,父子俩席地而坐。林有成又千篇一律的重复着他的春秋大梦。从记事起这种交流就不计其数。突然有人破门而入。
“还钱,今天必须还,不然明天此时就是你的忌日”只见带头大哥恶狠狠的说。身后的一帮小弟手持长刀短棍,半裸着身子,也是凶神恶煞。
“兄弟能不能再通融我几天”林有成一边护住儿子,一边颤巍巍的说。未经世事的林傲梵心惊胆战。
一个打手意愤填鹰上前揪住衣领就是一季响当当的耳光。力道十足,嘴角溢出了鲜血。林傲梵也被拎到了一边。
“还跟老子说通融“说话间一脚揣飞了那把椅子,大枣也是散落一地。暴跳如雷一把长刀落在了林傲梵的脖子上“今天见不到钱就要了你儿子的命”
视子如命的林有成怎会舍得,他也清楚自己是家徒四壁,怎么办,大脑急速运转着。
看见林有成的家境,带头大哥甩过刀指着他气急败坏的说“要么还钱,要么拿命”林傲梵被这嘶吼吓哭了,叫嚷着“妈妈,妈妈”
想到这些年对孩子和自己媳妇儿得得亏欠,在听到“要么拿命”时像得到解药一般,不由分说如饿狼扑食冲向长刀。顿时鲜血染红了他黝黑的胸膛“求你放过她们”
众人不知所措,纯属意外。原本只是吓唬的本意,没想到真出了人命,在林傲梵的大哭下也慌了神。没拿到钱,又出了人命,带头大哥跺脚拂袖而去。
林傲梵爬到父亲身边,边哭边摇晃着,已经奄奄一息的林有成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举起手去抚摸爱子的脸,却落在了半空中,眼神中有太多的未能言语的东西,满地鲜红,放大瞳孔的眼睑,此刻只有孩子的哭声在空气里散播,在庭院里回荡。
为了躲债,林母三迁。那一晚也成了林傲梵噩梦的开始。
“妈,我得奖啦,我得奖啦”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夕阳下一位英气逼人的少年随意挥洒,边跑边喊着。屋里没人,便一路小跑来到了自家菜园。林母拍去手上的污泥,帮儿子擦拭脸颊的汗珠。接过奖状泪眼迷离。虽不是第一次看到林傲梵的奖状,但她清楚自其父死后,林傲梵常看书到深夜,一直是班里的前三名。她是即欣慰又心疼这孩子。一米七八的个子,体重只有一百二十斤。觉得对不住这孩子,一股酸楚油然而生。在被母亲擦汗时,林傲梵感觉被什么扎的生疼,刻意看了看母亲的手“天呐这分明是男人的手吗嘛,手掌布满老茧。已经看不到本来面目。手指由于常年劳苦,也变得暗黑粗壮。两鬓间也有了白发。这让林傲梵无法再开口向母亲索要高一开学时的书费。
“妈,回家吧,我饿了”话语间有一丝哽咽,林傲梵不敢正视母亲的眼睛,他怕她伤心,也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自责。
暮色照大地,两个人的身影被拉的老长。谁也无心看风景,各自揣摩着对方的心事。林傲梵这次刻意走在母亲后边,他想给母亲依靠,他想撑起这个家,内心的激流汹涌澎湃。一路上只有蛙舞蝉鸣,直至炊烟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