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灵妃娘娘但凡出现在人前,都是以面纱遮脸的,先帝似乎也不以为意。所以,还有很多人猜测灵妃娘娘奇丑无比,无法见人……
“胡说八道!无稽之谈!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太后似乎很生气,连肩膀都一抖一抖的。旁边的贴身桂嬷嬷见状,立刻上前替太后抚背顺气。
“不是吗?”上官星辰笑容微微有些冷,他似嘲似讽地继续说道:“如果不是怕我母妃的相貌被人认出,又何以用那鼠灵花,来让她老人家面目全非呢?”
众人闻言又是一惊,原来灵妃娘娘是死于鼠灵花之毒!这会儿,所有人都想起来那一次,先帝下令禁鼠灵花一事了。难不成……
众人再度一惊:难不成是灵妃身份泄露,导致太后、也就是当时的皇后起了杀机,以保大安朝江山稳固?要不然,上官星辰为何对太后咄咄相逼呢?太后除了对皇帝上官谦之外,对这位小王爷是最疼爱的了啊……
太后眼睛一眯,不甚愉悦地问道:“照星辰的意思,是哀家对灵妃下了毒手了?”
上官星辰微微一躬身:“我没这么说过,太后又何以对号入座呢?我只是想知道,我母妃她究竟是不是隆林公主。这件事,应该没人会比太后更清楚了吧?”
凌婉容不着痕迹地看了夜鹰一眼,上官洪煜背对着她,倒是没办法察觉。因此,她清清楚楚看到了夜鹰眼里那抹痛,似乎是为上官星辰而痛的。
她在心中冷冷一笑:想不到,上官谦这样的男人,也会真的在乎兄弟之情。皇室之中,应该是根本没有亲情可言的吧?不都是……为了那个位置么?
突然,太后犀利的眼神射向了凌婉容,威严而冷峻的声音穿透着全场:“凌婉容,小王爷与你日日相处,你却如此怂恿他,不太好吧?”
乍然被点名,凌婉容确确实实惊了惊——当然,她怕的是别人发现她和夜鹰的秘密。不管怎么说,上官谦和她的关系若在此时暴露,她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她还想着,要趁今日将这些仇人一网打尽呢!
稳了稳心神,她极快的将心事收了起来,坦然微笑道:“小王爷问的明明是太后,太后又何必将话题丢给小女子呢?小女子只是江湖中人,与朝中人士互不来往,隆林公主在时小女子更未出生,哪里知道灵妃就是隆林公主的事?”
太后却紧追不放地道:“那么你敢说,在此之前你并不知道?”
太后是算准了这一点的,她相信她的眼光不会错,这个凌婉容很有自己的原则,很傲气。所以,凌婉容应该是不屑于撒谎的,这种人向来自傲,吃亏也吃在这一点上。
可惜太后错了,因为站在她面前的,已经不是原本那个纯粹的凌婉容了。凌婉容呵呵一笑,目光清澈无比:“我凌婉容可以发誓,在此之前我的确不知道此事。如果我知道的话……就让我在今日死在宝地之中!”
上官谦心里狠狠的一抽,生生的将那股冲动压了下去。这个可恶的女人!她怎么能发这样的誓?
上官星辰也是一愣,后来……他明明告诉过她了啊……一股不安的感觉,从四肢百骸蹿到心田,让他差点喘不过气来。
莫君贤眼眸一沉,快速地在心中补充了句:黄天在上,请切勿收走小师妹的性命,因为,我莫君贤愿代小师妹一死!
“不过太后这么说——是否已经承认,灵妃娘娘就是隆林公主了呢?”凌婉容也是不好惹的主儿,在众人还在呆怔之时,立即向太后发了难。她可不会看上官谦的面子,谁来惹她必定要有心理准备,她是不会任人宰割的!
太后脸色沉了下去,语气不善地道:“哀家没有承认什么,此事乃先帝的家事,哀家是绝对不会出面澄清任何事情的。无论天下人杜撰也好,猜测也罢,哀家都不会过问——因为,先帝没有准许哀家说,哀家就不能说。”
“太后果然对先帝一往情深,也将大安朝江山放在第一位,小女子佩服之至。”凌婉容款款拜了一拜,盈盈含笑。
太后本欲给个冷眼,但转念一想,她还是和蔼的笑了笑。同时,她在心里想着:这件事情,到底是谁告诉上官星辰的?若说是凌婉容,不无可能,毕竟凌婉容的情报网的确可怕,说不准就是容贤楼挖出来的秘密,甚至有可能……是她那鬼迷心窍的皇儿亲口说的!
若说是上官洪煜,也有可能,毕竟灵妃去世时上官洪煜已成人,难保灵妃对其说了什么。而现在上官洪煜和谦儿撕破脸、争江山,若能拉拢上官星辰,也好歹是多了个王。不过上官星辰并无实权,怎么看……也像是为了凌婉容——凌婉容如今,不是很爱护上官星辰么?
如此情形,再问无疑是多余的,任谁此刻也都能够确定——灵妃就是当年那个倾国倾城的隆林公主了。而先帝垂涎美色将隆林公主带回大安朝,封为灵妃,戴面纱以掩人耳目,不过被皇后发觉,从而为保江山、将灵妃给杀人灭口了。为了防止世人认出灵妃的真面目,皇后甚至不惜用鼠灵花,毁掉了灵妃的容貌……
试想,若灵妃如今仍在人世,难保先帝不因她而立上官星辰为太子。倘若灵妃有复仇之心,那么上官星辰就是她手中的棋子,大安朝的江山也就岌岌可危了。
“其实,星辰一直把太后当成自己的母后,星辰多谢太后这十几年来的照顾。”上官星辰说完这句话,深深的朝太后鞠了一躬,转身默默地回到了凌婉容身后。虽然他面色沉静,但那微微颤抖的肩膀,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的伤痛。
凌婉容没什么避讳地伸手,拍了拍上官星辰的肩膀,以示安慰。她就是不怕太后对她有误会,她倒想看看,这位太后要玩什么花样……
太后却并没有注意凌婉容和上官星辰了,她微笑着对上官洪煜道:“贤王,哀家已经到了,不过这宝地里机关众多,开路之事哀家就还是不参与了。想必贤王手下高手众多,这区区机关难不住贤王的。”
上官洪煜哈哈一声笑:“太后过奖了,本王手下都是一些虾兵蟹将,哪里比得上太后身边这些深藏不露的高手。本王不过是幸得容贤楼帮助,容贤楼副楼主深谙机关之道,想必是可以带路的了。”
他深深的看了看金戟与阎冷枫等人几眼,转头对凌婉容点头示了意。他可没忘了,当日围剿贤王府的是哪些人!虽然这些人都蒙着脸,但那股冰冷的杀气实在是太令人难忘了。
凌婉容收到上官洪煜的示意,便翻身上马,同时对莫君贤说道:“大师兄,你深谙机关暗道,这次宝地之行,就由大师兄你开路吧。”
莫君贤点点头,笑道:“楼主有令,莫敢不从。”
眼见莫君贤走在了前头,众人都吁了口气——有了容贤楼打头阵,他们可就安全多了。
除了药无痕、凌婉容和莫君贤之外,没人知道这所谓的宝藏之地,其实就是当年莫君贤练习机关阵法时的一个场地。这个地方,可谓是包罗万象——但凡世间机关阵法,莫不在于此了。
事隔十几年,连莫君贤这个主人,也不敢说百分百能闯过关,所以他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而他的这副神情,也很好的瞒骗过了其他人。多多少少……众人还是怀疑过此地的真实性的。
那藏宝图是从凌云山庄泄露出去的,人手一份,谁也不敢全信藏宝图是真的,却也不愿放弃相信。要不是凌婉容早早的劝说上官洪煜,将此地围了个水泄不通,恐怕不止一个人会偷偷来送死。毕竟,众人平分宝藏与一个人或几个人独享宝藏,要吸引得人多了。
而若那样的话,藏宝之地并非真正藏宝之地的秘密,也就会泄露了。
此刻莫君贤已经带领部分人进入了阵法之内,首先是设在密林中的上古阵法,他十二岁便已经学过。此阵与暗器相结合,只有一生门、却有八死门,一不小心就会触动机关,未站在生门内的人便会中流箭身亡。
“大家听着!从现在开始,所有人必须跟着前面之人走,绝不可以掉队、更不能错了方向!否则触动机关,就是死路一条!”莫君贤异常严肃地说道,洪亮的声音透过密林传向后方,让后方的人有些毛骨悚然感。
不少心惊胆战的人纷纷应声,胆子大的人便沉默以对,更有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人作不屑一顾状。
不过,不管各自的想法如何,众人在继续前进时还是照着莫君贤的吩咐,没敢肆意妄为脱队。到底命是自己的,谁也不想有命进来没命出去,何况他们的目的或是宝藏或是武功秘笈,怎么着也不能稀里糊涂送了命。
第一关过的很是轻松,到底只是阵法,莫君贤只要判定对了方向,就根本没有什么难度。但若换作一般人来闯,那是绝无可能在半柱香的时间内过阵的。
“这河流倒是好过,河中有木桩,稍懂轻功的人便点着木桩过了。”众人过了密林,来到一条湍急的宽约六七丈的河前,河中有木桩延续着,于是有人如此说道。
莫君贤侧头看了那人一眼,沉声笑道:“你可别小看了这条河,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是传说中的子母河。”
子母河???
不少人面面相觑,一头雾水。不过这近千人之中,大概也只有两三百人知道子母河的传说罢!
子母河,河水湍急,而且水有剧毒。别看河中有稳实的木桩,其实那都是幌子,能让人死无葬身之地。河水与木桩是相辅相成的,动其一样,两者便都能杀人于无形,所以被命名为‘子母’。
“子母河我倒是略有所闻,至于孤陋寡闻的,不妨见一见罢!”有狂妄者,话音一落,瞬间捡起一块石头丢向那河中木桩。
说来真是奇异凶险极了,那石头在一碰到木桩的那一刹,河水突然就翻滚了起来,那木桩唰唰的冒出了根根紧密相联、泛着寒光的银针。银针上端极细下端粗,长约两尺,可以想象若踩上去的是人的脚……那必然是痛苦万分。而且不难猜测,这些银针上都有剧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