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顶斗笠遮住大半个脸的神秘人潜入秦家田庄。秦禄慌里慌张将其请入密室。
“胡瓜,和小王爷不是说好事成之后,再无瓜葛,你怎么么还来?”
“秦老爷在九原县也是响当当的人物,怎么这么胆小怕事呢?你的死对头在九原城都成白骨了,你还怕什么?”胡瓜一脸邪恶的笑。
“你们做的太过分了,说好只是抢劫,你们竟然屠城!几万条人命啊!”
“小王爷知道九原城有秦老爷的对头,就顺便帮助秦老爷教训一下,毕竟我们能顺利攻破城池,都是秦老爷的功劳。小王爷也就是做个顺水人情罢了。”胡瓜一语点中秦老爷痛处。
汉朝政府几百年来一直保持着对北方匈奴的压迫态势,到东汉末年,匈奴已无力再大规模南侵,只能名义上归顺,暗地里纵容小股抢劫,汉朝政府追问,就推脱是治军不严,属下个人行为。
九原县靠近匈奴,一直是匈奴骚扰的对象,县里很多有钱人都与匈奴军官勾结,给他们送情报、暗中带路,以换取匈奴抢劫者的保护和不抢他们财产的承诺。秦老爷当然也不例外。
上个月,因河南、河北黄巾军猖獗,九原城多数军人被秘密调到前方,只留下老弱军士驻守。秦禄便派人将这一消息告诉了匈奴的小王爷,并送上九原城的城防地图,并重点标注了几户富裕人家,都是秦禄在九原县的对头,平日里仗着九原城城防坚固,仗着和军队有来往,没理睬匈奴,对乡下的豪强地主更不放在眼里,秦禄早已恨之入骨。
小王爷是南匈奴大汗的远房亲戚,驻守在边境,平日里骄横跋扈,得知九原城驻防虚空异常兴奋,抢劫已经满足不了他的胃口,他早就想拔掉这个眼中钉,毁掉城池。
“事情都完了,那你还来干什么,我不想在和你们再有瓜葛!”
“秦老爷真是薄情寡义,你们大汉朝号称礼仪之邦,就是这样对待恩人?”胡瓜似笑非笑,掏出一封信,傲慢的扔给秦统,“小王爷派我来送信,以表达我们匈奴人对秦老爷的谢意!另外,最近日子艰难,想再跟秦老爷借点粮食。”
“九原城都被你们抢空了,还要找我‘借’这么多粮食!”,秦禄看着信,愤愤说道:“你们太贪得无厌!”
“秦老爷也知道九原城已经不在了,那整个九原县也就只有秦老爷家粮食最多了,如果我们自己来拿,可就不止信上说的这么多喽!”胡瓜得意地笑,“没有九原城,整个九原县小王爷都可以任意驰骋!”
“你们!”秦禄抖着信纸,愤怒不已,但形势逼人不得不克制,“一下子借这么多粮食,得给我点时间。”
“给你十天时间!到时候不见粮食,我也没法交代!”
胡瓜撂下这句话就走了。但秦禄没想到是,这一切都被秦明看到了。
“父亲,你做的太过分了!我对你太失望了!”
“我做的过分?这么做是为了我自己吗?是为了秦家两百年基业不断送在我们父子手上,为了秦家上上下下几百口。你理解也好,不理解也罢,这件事情必须给我咽在肚子里,谁都不能说,特别是吕彘!你已经是大人了,其中的利害想清楚了!”
秦老爷头都大了,如今多事之秋,南边黄巾军起义,北边匈奴勒索威胁,秦家树大招风,谁打过来都首当其冲。还好现在有吕彘做帮手,这也是唯一让他欣慰的事情。
吕彘不仅武艺精湛,而且带兵有方,原本懒散的士兵,在他的的感召和带领下竟纪律严明,生龙活虎一般。吕彘带领兵士做的第一件大事就是花了十天时间为木耳村挖了一条引水渠。
木耳村离大河不是很远,而且整个地势是平坦的,但村子东、北、南被一片山坡半包围着,将整个村子与大河阻隔,根本没办法将大河的水直接引过来。吕彘那天顺着大河来到木耳村,发现虽然不能直接引水,但完全可以换个思路——舍近求远。沿着山脚地势,往北开挖引水渠,然后向南,从村西口进入。这样是增加一倍的距离,但却能顺利把水引进来。
在确定好路线后,吕彘带领士兵们昼夜轮班,开足火力,在短短十天内就将一条简易的引水渠修好。当看到流水进村,村民们自发行动起来,沿着总渠扒出四通八达的小水渠,通向各自的田地。原本蔫巴巴的庄稼长势茂盛,郁郁葱葱,成了迷人的青纱帐。
“吕大哥,我们秦家对不起你!”秦明看到吕彘每天风风火火,为秦家、为木耳村一心做事,心里愧疚难当,暗自饮恨。
“如此人才,能为我所用,是秦家大幸!”秦禄非常满意自己当初的决定,而且他心中已有一石二鸟之计,既可以断绝秦明的念想,又能笼络吕彘的心。
吕彘对貂蝉的感情不一般,这几个月来即使再忙,都会到貂蝉家,先是帮任家修好了房屋,后是经常抽空带上酒菜到那边吃饭。
“蝉儿,这名字做小名是挺好的,但你现在长大了,这个名字就有点小气了,我以后叫你貂蝉吧!既然蝉儿是秦明起的,也是他的一片心,留着做一个字。这个‘貂’字也是有来历的,它生活在极北苦寒之地,但不管环境如何恶劣,它都保持皮毛的华贵高洁,也不失聪明伶俐的灵性。”
“貂蝉这名字好,里面有两种动物,而你的名字中也有动物,就是一对嘛。”貂蝉说完自觉失言,羞愧的跑开。
这一天,秦禄把任昂、吕彘一起叫到家中吃饭。
“我今天把大家叫到一起,是有好事要撮合。”秦禄先敬任昂一杯酒,开门见山,“我看得出,子美你对家女儿情真意切,而子美没有父母,那我就做主给他提这门亲事了,也想听听你的意见。”
任昂一家对吕彘的救命之恩一直感恩戴德,而且对吕彘这段时间的照顾和情意也是看在眼里,又是秦禄做媒,哪有不允之理。
吕彘当然是又惊又喜,唯有拜谢秦老爷知遇之恩、成全之恩,并当场拜见岳父大人。
“当然啦,任红昌还有四个月才满15周岁,所以子美你能先耐心等待,等她行完及笄之礼后再拜堂成亲,今天只是先把这婚约定下来。”
秦禄当然知道,这好事不能一下子做满了,先吊足胃口,再给蜜枣,才能让人觉得来之不易,才能死心塌地地感激。
秦明有失落,但也为蝉儿高兴!
自从那日事变之后,秦明已经心灰意冷,他觉得这辈子只配站在这高塔上远远望着蝉儿。配的上她的,是能够在危险时保护她的人。
蝉儿现在有人保护、爱护,幸福、快乐、有安全感,这正是秦明想给而给不了的;吕彘武艺高强,仪表堂堂,最重要的是敢爱敢恨,敢作敢当,这正是秦明所敬佩的!
他站在塔上,看到吕彘在任家任劳任怨、忙前忙后,看到蝉儿给吕彘倒水,看到蝉儿细心准备饭菜,竟为他们感动,觉得他们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吕彘和貂蝉订婚之后,秦明反倒如释重负,放下了心结。他主动找到吕彘,跟他结为兄弟。秦明16岁,吕彘22岁,二人自此兄弟相称,感情日深。秦明积极根吕彘学艺,他觉得要保护一个人,必须自己足够强大。他默默祝福蝉儿,下决心一辈子默默守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