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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麒麟太皞

苏暖呆怔地望着眼前的人,过了足足有一刻钟苏暖才停止自己的愣神,复又向站在面前的男子望去,原本闭目养神的男子已然睁开双目。

男子的眼眸仿若上好的琥珀流光,只是那眼中漠然地没有任何情绪。苏暖呆呆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却不防那男子开口了,音质琅琅:“你是谁?为何打扰本座沉眠?”苏暖下意识地回答道:“我是苏家的人,你又是谁?方才那阵法是你指挥的吗?”

闻言那男子打量了她一番,眉宇间带了几分愕然的神色:“居然是冰火同源,难怪本座觉得那气息如此熟悉。”此时的苏暖已然镇定下来,知道这男人绝不简单,冰火同源的资质哪怕是避世于冰原,以驭冰闻名的鸠羽楼楼主也是发现苏子衿灵气轨迹运行诡异后,查阅无数典籍后才知晓的,而他居然一眼就瞧得出。

“不知尊者何人?”苏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她觉得这是自己的机会!她既然敢从苏家逃出来,打算只身前往千里之外的大音宗,自然也敢倾其所有来搏一场惊天豪赌!赢了,她的未来会是一条通天之路!输了也不过一死而已。

“你这小丫头倒是有趣,吾名太皞,真身乃麒麟。至于你刚才所问,那树是本座命令移开的,不过那可称不上阵法,充其量是个小把戏而已。”麒麟?苏暖眼中听闻此话后,就已完全不知太皞下面说的是什么了。在那孤魂的记忆中,麒麟为上古走兽之首,在传闻中九霄云外的诸天界都是真正的霸主!而今天自己居然见到了麒麟?!

“不知尊者可需要我做些什么?”以这麒麟冷漠倨傲的性子如果自己没有用处定是不会与自己说这许多话的,“小丫头,你很识趣,本座喜欢和聪明人说话。”说着手指虚空画了个繁复的符印,又道:“照我这般做。”日日食灵谷的好处并不止于提升体力,记忆力也是一日千里,这符印虽复杂,然于她来说却并不多难。小手照着结了个同样的符印轰击在太皞身后,这时苏暖才看见太皞有一透明的屏障,奇异的是符印轰击其上后那道无形的屏障渐渐消散,露出隐藏在其后的通道。

原本屏障前清晰可见的男子却没了身形,苏暖心绪急转,猜测之前是否有可能是幻境。就在苏暖惊疑不定的时候熟悉的声音响起:“向前走,你自会看到本座。”苏暖顺从地往向前走,没多久就来到一间空旷的石室。

石室在星火石微弱的光亮照射下让苏暖只能看清自己眼前一隅,在苏暖前方几步远的地方有一个神秘古朴的石台,周身布满了天书一般的符文。

“本座在这里,”声音就如响在苏暖耳畔,随着话音落下石台上出现一卷长卷,材质非丝非帛,闪着莹莹玉光。“你在这长卷之中?那之前又是出现在我面前的?”苏暖问道,声音里满满的都是疑惑。“本座魂魄虽被困与此处,万年时间的消磨也足以挣脱而出。”

魂体?自己刚刚见到的那个耀眼如烈阳,在这明媚的阳光都挡不住其灼灼光芒的男子竟是魂体?苏暖倒抽了一口凉气。

“如此说来,你要我做的就是带你离开这里去寻真身吗?”苏暖低垂着眉眼,有些沮丧地问道,原以为只要破解了屏障就可放他出来,果然是对这个世界太不了解了?还是自己太蠢了?

“不错,你助本座寻得所有身躯,本座助你修炼。天下间对冰火同源的了解,除了他之外,无人比得上本座。如何?你可想好了吗?”想好了吗?苏暖无奈地苦笑起来:“如今我还有选择吗?”既已走到了这一步就再无回头的余地了。“乖女孩。”太皞的声音听起来带了愉悦的意味。

画卷在苏暖面前徐徐展来,这是一幅无人的田园画,:远处是一座奇峻的山脉,上面古树参天;东南方有一片青翠竹林,相互掩映;正对苏暖的地方是肥沃的田野,纯正的黑色土地俨然是最好的粮地;小溪弯延在田野里,在阳光的照耀下如同一条晶莹透亮的缎带。

“这里自成一方世界吗?”苏暖好奇地四处打量,想起以前小说常说的空间,这画卷中的景色若为真的,倒有类似功效。“不错,正因如此,我当初才能被困在这里。”太皞声音平静,仿佛在叙述与他人之事,苏暖听不出一丝一毫被禁锢万余年的愤怒。“你的魂体那般凝实,又已挣脱了这须臾卷,为何不离开这里自去寻找身体?”

听到苏暖的问题,太皞面无表情的脸上难得带了丝羞恼,“本座真身被四分五裂封印在大陆各地,纵使我离开须臾卷也无法破除那诸多禁制,更无力以微弱魂力周游大陆各地。更何况这须臾卷虽困住本座的魂魄,在本座脱困而出后其充沛的仙气亦被本座用于滋养魂魄。”

这只麒麟的潜台词苏暖听懂了,他这魂体其实弱得不堪一击!但,如今的他想要杀掉自己也是轻而易举的!苏暖想了一会儿,认真地看着太皞道:“现在的你虽强于我,但是恐怕以我的资质没有多久就可以杀了你。所以就算我答应帮你,你也是不放心的吧?同样,我也不放心你,我如何知道在我出生入死为你解除真身封印之后你不会杀了我?更何况我救你出来等于惹上了一个恐怖的敌人,所以你付给我的报酬我并不满意,我要求更改交易内容,并签订天道契约!”

“杀了本座?或许你修炼万年方有可能。”太皞嗤笑道,“不过你这丫头倒是精明,当真只是看上去那般大的年纪?”让苏暖一惊,“再加一条:未经我的允许,你不可擅自运用神通观察我!”小丫头喋喋不休的吩咐让太皞不禁莞尔,这里沉寂了万余年,终于不那么寂寞了啊。

“依你所言,该加怎样的筹码你才觉得合适呢?”这温和的语气听起来像在说今天天气真好啊,苏暖有些不确定这是不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却仍壮着胆子提了要求:“我想要须臾卷。在我救出你后,若你的仇敌追杀我,你要提供保护。”听罢太皞点点头:“很公平的要求,可以。”

“你这就同意了?”苏暖有些惊讶与太皞的好说话,“不然你要本座如何?何况你这要求并无无理之处。”太皞抬眸看了苏暖一眼,后者讪讪地笑了笑。

说着太皞拿出一卷文书,卷边散发着淡淡的金光,满是沧桑的味道。天道书!苏暖瞪大了眼看着眼前神奇的一幕:他们协议的内容自动出现在文书上,太皞信手一挥,金红色的血液缓缓凝结成太皞二字。

当真是字如其人,笔锋苍劲有力,气势磅礴。苏暖不禁微微红了小脸,才不情不愿地咬破手指,写出了歪歪扭扭的名字。又回头解释道:“我本名苏子衿,不过既已离开苏家,我就不再是苏子衿了!如今我是苏暖。”

是的,我不是苏子衿,我已经逃出了那既定的命运,未来无论多么艰难,都是我苏暖选择的路,而不是苏子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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