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李顺全来上班了?啥时候的事儿,这孙子就会偷懒。“
徐立会翘着两条徐娘半老的小白腿还在念念叨叨,我心头已经是一阵冰凉。这几天,我分明都看到那姓李的一大早就来上班,下班到点就走。反应过来之后,我嘴巴都张了起来,这两天虽说心思没在这上头,但办公室里,确实没听到那姓李的说过一句话。
徐立会看着我变了脸色,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看着我带着公文包急匆匆的走出了办公室,我心里几乎已经是一片冰凉。
”小胡,你怎么了?“
第一回的,这女的叫唤我没有回答,顺着走廊快速的下了楼梯,生怕自己走慢了点。别人不知道,但我自己心里清楚是怎么回事。这几天每天早上醒过来,莫名其妙的,我睁开的第一眼看的几乎都是我那屋子的窗户外头。
来来往往的都是火葬场下班的人,我一个人埋头走的飞快,不一会儿就到了住的那一处的小楼。我盯着这小楼反复的看了好几眼,最终没有进门,直接朝着后头绕了过去。
住处的窗户外面是条阴沟,阴沟的边缘紧贴着我那间屋子的窗户,边缘上头是个灰尘地。而此时,就在那灰尘上头,很明显的有几个浅浅的脚印。
看到这一幕,我有些失魂落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地上的那脚印,分明就是一双硬底皮鞋,是厂里头统一发的,此时我脚上穿的也是这种。
几天前的一幕幕不断的从我脑海中闪过,为什么当晚那工人看到我会说出那么诡异的话,那天我穿的,正是单位机关发的老式黑西装。
一瞬间,似乎所有的事情都被我想通了一般,我心里得到了一个骇人之极的结论。立马进了屋,左找右找才发现魏老头给的黄纸还在床头。这玩意上面寥寥草草画的东西我怎么看的懂?
我抄起这张纸,急匆匆的朝着烟囱的方向走。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得赶紧找到魏老头。
这天天色还没黑,场区里头来往的人也不少。我边走边眼睛不断的朝着周围看,
经过树林,这地方也没多少人。但我总觉得一双眼睛似乎就藏在哪个地方盯着我,我猛的扭过头看向了一个方向,那是一颗不大的树子,我心头一抖。因为就在那树子后头,一只手就那么贴在上头。
”树后有人?“
我斜着眼睛看了眼,那树的后面明显站着个人。看清楚之后我下意识的松了口气,那是场里的一个普通职工,正背靠在树上跟旁边的人聊天,由于视线原因,走到前方之后我才看了个清楚。
”胡科员,你做什么去?“
我脸上挤出了点笑,脚底下的步子更快。两个人站在这树底下继续聊天,有一句每一句的乱扯。
”你说这胡科员火急火燎的做啥?“
”小声点,人家可是领导,可是在那一栋楼里上班的,都不好惹。“
正说着话,其中一个还叼着烟,突然像是看到了什么,嘴巴都张了起来。
”你看胡科员背上,我咋瞅着像是吊着个人。”另外一个也是跟着看了过去,此时我已经急匆匆的走出了树林很远,两个人吓得脸色都变了,就看到我的背上,远远的就那么趴着一个人影,而此时我就像是背着那个人在走一般,而我自己一点也没发觉。
“我花了眼?“
另外的一人声音都有些抖,
”别看。就当是花了眼。”说着还扭头瞅了瞅这树林周围,“我们还是赶紧走,这种事儿可邪着咧,听人说以前这儿就不干净.”两个货吓得屁滚尿流,出了树林顺着条小路飞快的走了。
我一咕噜的到了上了长楼梯,快速的进了大厅,下班之后大厅里没多少人,我心里发凉,哪里管得了那么多,随口问了个职工,这货笑嘿嘿的指了指里侧的方向。
“还在里头呢,你也知道,他一般傍晚都喝得晕乎乎的才会出来。”
然到追悼大堂,此时这空荡荡的大房子之中压根就没一个人,看着样子下午有火化,大厅正中的灵堂都还没撤,两侧摆满了花圈,而就在灵堂正中,一副老头的黑白照片端端正正的挂在上头。我心里着急,正好就看到正中的那副死人照片,不知道为什么,此时那老头的笑容在我眼中显得格外的诡异,不管我走到那个位置,那人就像是活过来了一般,一双眼睛就那么盯着我。
炉房的走廊在最里侧,昏暗的灯光下一直通到远远的拐角,自从一年前的经历之后,我是打死都没再来过和地方。但这时候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看了眼来时的大门,咬了咬牙,要是朝着那昏暗的走廊走了进去。
跟一年前一样,这炉房一路都是昏黄的电灯,到了这地方之后进去七拐八拐,总算是要到地方,就听着最里头似乎传来了什么声音。
“你们安安心心的上路,路上小心点,现在这地方不比平时,邪乎着咧,头七回了家就赶紧走,别多留。”
我心头一抖,正好拐过了这走廊的最后一个拐角,就看着通道的尽头居然蹲着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魏老头,旁边放这个酒瓶子,地上还点着香烛,像是在对着什么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