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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何以忘却

知言只觉脸上烫如火烧,她红着一张脸,疑惑地望着何子非。他平日里虽不怎么正紧,可此时却一字一顿,神情严肃至极。她不由偏着脑袋问,“你说什么?”

酒劲上涌,知言四肢绵软,站立不稳。何子非轻轻松手,她便软软地靠在了他怀里,他的声音自头顶传来,“万万不可对男子动了情愫。”

知言低低地“嗯”了一声,只觉得心中千回百转,她闷闷道:“既如此,你先前又为何一次次撩拨我?”

何子非一愣,笑道:“若不如此,你又怎能经得起他人的撩拨?”

明知她所问,却不肯作答。躲躲闪闪,言不由衷,御周候到底还是不是男人?知言嗤笑一声,闭上眼再不说话。何子非低头看着怀里的娇羞“男儿”,红着脸抿着唇,好像被他抱在怀里是何等羞耻之事。

韩霖驾车而来,恰好在何子非身旁停下。他索性将知言打横袍抱起,不由分说上了马车。

韩霖斜眼一瞧,犹豫道:“去哪里?”

里面的人隔着轿帘道:“回府。”

知言在何子非怀里挣扎了几下,“送我回内史府。”

“醉成这样还要回去?”

“我……”知言只觉头痛欲裂。

“如此酒量,还敢逞能?”何子非的话语中似带着愠气。

“玉王盛情,不敢推却。”知言答道。

“明知他对你心怀鬼胎,还敢赴宴?”何子非低头问。

“若不是与你同去,我哪敢一人前往?”知言笑嘻嘻道。

这一句倒是实话,何子非瞧着她得意的模样,忽然低下头,堵住了那张嫣红的小嘴。她还欲挣扎,唇齿便被忽然攻入的、带着酒香的舌扫了个七零八落。

知言气喘吁吁,连连躲闪。那人却将她抱得愈发紧,在她的耳畔脖颈反复舔咬轻吻,教她难受地几乎要叫出声来。

“别……”她咕哝着,何子非却忽然翻过她的身子,她只得趴在马车之上。他顺势伏在她身上,伸手拨开她脑后的长发,露出纤细白皙的后颈来。

何子非的吻顺着白皙的颈项缓缓下移,双手不由自主地拨开她宽大的衣衫,想要亲吻她光滑的玉背。

“子非……别……”她的身子轻轻颤抖,声音中带着哭腔。

何子非如梦初醒,“你方才叫我什么?”

知言犹豫了一阵,心虚地看了他一眼,“子非……”

何子非轻笑,“你醉酒的模样倒是比平日里更讨人喜欢。”

知言的脸颊红通通的,悄然间已将衣衫整理完毕,索性借着醉酒肆无忌惮道:“你喜欢我吗?”

何子非点点头,却不说话。

“我自御试以来,便被朝臣议论纷纷,不敢和你走得太近。”知言笑嘻嘻地别过脸去,撩开厚重的轿帘,望向窗外的街市,“放我下车吧。”

何子非低叹一声,将她揽在怀里,对韩霖道:“去内史府。”

知言一愣,似是惊愕,“你就不怕……”

“醉成这般,我怎敢把你丢在此处?”何子非的指尖缓缓穿过她的乌发,轻轻抚摸她的侧脸。

知言只觉得左耳处一阵剧痛,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痛么?”何子非的手指流连在她耳畔。

“嗯。”知言点点头,她知道那里有一枚深入颅内的银针。先生说她年幼贪玩,不慎被银针所伤,可这银针实在难以取出,只得带着这银针活许多年。彼时知言唏嘘自己实在是命大,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她可得好好地在人世走一遭。

待知言下了马车,站在门口向目送她的何子非挥了挥手,便三步并作两步跑了回去。跑了几步,她忽然停下脚步,回头去看,却见韩霖驾着马车,缓缓离开。

夜风微凉,轻轻灌入知言的衣衫中,她连忙冲进后院换了衣裳,道:“赶快叫冷大人来接我。”

“是。”婢子连忙小跑着去通报。

冷修的马车刚刚停稳,知言便一跃而上,在他身旁坐下,高声道:“跟着前面的马车。”

冷修狐疑地看了知言一眼,“前面是谁?”

“跟近了你便知晓。”知言伸了个懒腰,“也不要跟得太近,以免被人识破。”

“我知道你心中所想,只是前朝之事,知道得越多越糟。”冷修瞧着她微醺的样子,仿佛气息中还带着凛冽的酒香。

“我知道。”知言红着脸瞧着他,“所以你想法设法将我排除在朝廷之外。”

冷修惊讶不已,“你都知道了?”

知言点头,“起初我以为你处处与我过不去,思前想后才发觉你是在护着我。”

冷修轻轻握住她的手,温和道:“其实在书院的时候,我便知道你是个女……”

“冷大人!”知言猛地抽出手来,神情紧张,“你的一句玩笑话便关系到我的身家性命,今后休要再提。”

冷修知道她仍然信不过他,而今他们同朝为官,他有的是时间与她相处,教她对他彻彻底底地敞开心扉。

知言被冷修灼热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不由闭眼假寐,不再看他。脑中却不断浮现出何子非今日的种种,不知他是否看穿她的伪装。

何子非倚在马车上,不断回想着内史大人的撩人媚态。今日的知言一反常态,似是女儿家的模样,她是真的醉了么?或许是,否则怎敢如此大胆。

何子非忽然道:“韩霖!”

“在。”

“去流云观。”

“是。”

流云观在西京城外不远,规模颇大,钟、鼓二楼高耸入云,常有朝廷贵胄来此祭拜祈福。

马车在流云观外的僻静处停下,何子非与韩霖一前一后,自隐蔽的小门而入。知言随后赶到,静静呆在观外守候直至傍晚,方见何子非二人驾车离去。

知言对冷修使了个眼色道:“我们走。”

门外扫地的女冠见到又有两位英俊男子来访,不由红了脸道:“天色已晚,请二位止步。”

“方才那两位公子拜访的是哪位道长?”知言追问。

“是、无、无云道长。”女冠期期艾艾。

“多谢小师父。”言毕拉着冷修便走。

“公子……流云观不得有男子入内!”女冠急切道。

“方才的两位还不是男子?”知言笑道。

“不可!”女冠索性拦住二人,“御周候乃是无云道长的贵客!”

知言笑望着女冠,“谁说我是男子了,我……我们是货真价实的女子!”说罢,摘冠散发,状似少女。

“呀!”女冠细细瞧来,这“公子”竟生得细皮嫩肉,唇红齿白,端庄明媚,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何人在外喧哗!”知言这一闹,惊动了静养的无云道长。

知言循声望去,只见无云道长身着灰袍,手持拂尘,半白的长发挽作发髻耸立脑后。虽是年过半百之人,清灵的双目却无半点老迈之态。

无云道长目光一扫,便盯着知言出了神,幽幽道:“不想今日你亲自寻来,随我入内室吧。”

知言连忙跟上。

冷修头一次见到知言披散乌发的模样,却被她的容貌震惊到说不出话来。待他回过神来,却见知言已随无云道长二人单独入了内室。

知言犹记得何子非曾经神秘地说,七年前,倾城先生从宫中带走一个孩子。又问她可曾知道自己的身世。她不信自己无父无母,先生对她的身世不肯透露半分,何子非似乎也知道些什么,可此人奸诈难以取信,每句话中真假难辨,若是她傻傻地与他交换条件来获取自己身世的线索,恐怕会被此人算计得连头发也不剩。

既然如此,不如主动出击。

“无云道长恐怕已经知晓我此来的目的。”知言故弄玄虚。

“请坐。”无云道长拂袖道:“出家人本应不理会凡尘俗事,可云暧毕竟是我的弟子。”

“此话怎讲?”知言微微前倾着身子,屏气凝神。

“你来。”无云道长目光慈爱,“让我瞧瞧。”

知言静静在她面前坐下,却见无云道长轻轻揽起她的长发,指尖在她耳畔摸索了一阵。

“痛。”知言疼得索瑟着身子。

“这便错不了。”无云道长轻声道:“你幼时曾在流云观中住过两年,可曾记得?”

知言努力回想着,脑中空空如也,唯有头痛欲裂。

“不想当日下手颇重,乃是贫道的过错。”无云道长眸子一黯,竟是扼腕之态。

“如此说来,我这银针都是拜道长所赐?”分明是质问的语气,知言却笑得平淡,不以为然。

“不错。”无云道长语气渐弱。

“道长慈悲为怀,缘何如此?”知言又问。

“七年前你自魏皇宫大难逃出,身负重伤,夜夜为梦魇所扰,贫道便刺入这银针,为的乃是教你忘却前世。”

知言抬起头,盯着无云道长的眸子,“彼时我才八岁,有何前世可忘?”

“杀人如麻,血流成河。”无云道长轻轻闭上眼,“我身在流云观,只知道这些,若是想听宫闱秘事,贫道便无能为力了。”

“道长能告诉我这些往事,已是感激不尽。”知言微微欠身,“知言还有一事相求。”

无云道长睁开眼,“何事?”

“道长只道我尽数忘却前世,可我想知道……自己的身世。”

无云道长抬眸望眼前少女的眼中,那黑白分明的瞳仁满含希冀。

“告诉你身世之前,我且问你。”无云道长一字一顿,“你叫什么名字?”

“许知言。”她答道。

无云道长轻轻蹙眉,牵起的知言的手,以指尖为笔,在她掌上一笔一划地写下三个字。

知言唇齿微动,“凌月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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