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几日,小小又跟没事人一样,和阮郁到处游玩,赋诗抚琴,这让阮郁很是不解,好几次想问却总是被小小给岔过去了。
贾姨见小小和阮郁都钟情于对方,很是高兴,对小小说道:“娘子啊,这阮郎君人长得俊俏,又有真才实学,家世也好,你也是钱塘有名的才貌并存的女子,你们可真是是天造地设的一,就跟观音菩萨座旁的金童玉女似的,我看他对你也是有意的,你可得好好把握!”
小小说愁容满面的说:“他是相国公子,我是钱塘歌妓,知人知面难知心啊!”
又一日,阮郁来时,见贾姨妈站在门口,似在等什么人,阮郁就随口问了一句:“姨妈可是在等人?”
贾姨妈笑着说道:“正是,不过我等的人就是郎君你呀。”
阮郁疑惑的看着贾姨妈,不知她为何要等他,贾姨妈又接着说:“郎君你跟我一起去见娘子吧,她在楼上等着你呢。”
阮郁就被贾姨妈给拉上了楼,进屋时他才发现,小小今日的打扮十分隆重,平日里用缎带束着的长发被全部绾了起来,梳成一个双环髻,插着一根银簪子,身着月色绣木兰花上衣,湖蓝色下裙,月色绣木兰花腰带,月色绣鞋,手挽湖蓝色披帛,略施薄妆,一派清新可人的模样,阮郁简直就要看呆了,他一直以为小小美在飘逸风流,不拘一格,可竟不知她的盛装打扮也是如此之美,实在是摄人心魄。
心直口快的贾姨妈当着小小的面,直接就说道:“阮郎君,今日叫你来是有一事想问。
阮郁想也没想就答道:“您要问什么就问吧,我洗耳恭听。”
“我这人一向爽快,所以也就不与你绕弯子了,你既是倾心于我家小小的,想必是不会嫌弃她的歌伎身份的,你可愿娶她为妻?还要保证日后不会移情于他人,这些你可做得到?”贾姨妈一口气说完了所有话。
阮郁愣了一会儿,然后紧执小小的手,指着门前的松柏道:“青松作证,阮郁愿与小小同生死。”
“如此这般,我就将小小托付与你了,你可切莫负她。”贾姨妈警告道。
“姨妈放心,我今日就去才办婚礼所需物品,择一个好日子我就先娶小小过门,然后再去书信告知我阿耶,等我办完事情就带小小回帝都阮家。”阮郁信誓旦旦的说。
“小小,你可听见了?阮郎君愿意娶你为妻,还要将你带回帝都阮家本家,这下你该放心了吧。”贾姨妈高兴的向小小说道,“今晚我就去看看哪日较好,尽早将你们的婚事办了吧。”说着就起身离开了。
小小也是满心欢喜的,她原本以为自己此生就要孤独终老了,可上天竟给她送来一个阮郁,最令人惊异的还是他不在意她的歌伎身份,愿意娶她为正妻,这些都让她喜不自禁,连带着看向阮郁的目光都饱含情意。
阮郁也是极欢喜的,但他其实是没想到今日贾姨妈会来这么一出,这让他有些措手不及,虽说他一开始是存了玩玩的心思,但经过这几日的交往,他发现小小是个洁身自爱的女子,这才让他今日下定决心娶她,但就是不知阿耶会是何反应,若是他反对,该是如何是好啊?
想着想着,他似乎听见小小在叫他,猛地回过神来,却看见小小嗔怪的神情,
“阮郎,你想什么呢?我唤了你这么多声也不理我。”小小娇声道。
“我是在想该以什么样的排场娶你过门。”阮郁谎言道。
“不需要什么排场,只要让我嫁与你,就算是什么都不要都好。”小小微笑着说道,跟所有陷入恋爱的女子一样,小小脑中唯一的理智都被他即将嫁给阮郁这个好消息所冲散了,丝毫没有想到,身为当朝宰相的阮道怎么会让他唯一的儿子娶一个歌伎为妻呢?
贾姨妈让小小跟阮郁出门去游玩一会儿,小小与阮郁来到西泠桥头,正当夕阳西下,飞鸟归巢之时,周围一片静谧,小小激动地轻声吟道:
“妾乘油壁车,郎骑青骢马,何处结同心?西泠松柏下。”
阮郁也是十分高兴,与小小双双漫步在西泠桥畔,看夕阳美景,却不知他们的未来也早已是夕阳西下了,若是没有这根深蒂固的门第观念,他们也该是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