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你是我用过的!”十多年的相亲相爱夫妻生活,这就是林小冷得到的报应!躺在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心像地板一样地凉绝望。身体的疼痛已麻木不仁,但心上的痛却是一阵阵地加剧,—果果,我的儿子,妈妈要失去你了。
她庆幸这几天身心所受的折磨儿子没有看到,想到儿子她的心痛切难过,泪水不断,离婚后苏春波是不会把儿子给她的,—果果是苏家唯一的孙子。他会让她心上背负永远的痛,让果果一辈子恨她,认为是妈妈抛弃了他,没有了果果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疼痛啊!你剧烈些吧,就让我这样痛死好了!
“昨晚上是谁家在打架呀?”林小冷隐约听见楼外有人在说话:“是三楼林老师家吧?”
“听说了吗?是上网上的…”
“是吗?看文绉绉的做出这种事来!啊哟…”
下面的话低低的听不清楚,林小冷羞愧,和房华的这段感情蒙上了不干净的一层,幸好在这她认识的人不多,就让我悄无声息地死去好了。
墙上挂着的那块钟表平日里总是沉默得听不到它的声音,而这回它却在嗒嗒地提醒着房间的寂静空旷,林小冷分不清躺在地上多长时间?睡了醒,醒了睡,冷痛交加。她看见一条宽阔的河水穿过绿色的田野,悠扬的笛声飞过来…身子像烟一样飘。她试图翻个身没有达到,昏厥过去。她又梦见那个梦,梦见自己跳下峭壁下的大火里…
阳光透过窗帘射进来,照在旺盛的花叶子上,鱼缸里还有两条热带鱼在游,一种求生的本能激励着她,不!我不能就这样死去,我要活着!她感到饿,头晕,全身的痛。她努力向前爬,手终于触到了小几上的杯子,抓过来没有水,再找一个抖动着舔几滴,喘息一阵似乎有了力气,她想爬向厨房找吃的。
一条妈妈热带鱼躺在碎屑之中,提醒着它曾经破碎时发出清脆的声响。
爬过地上的碎屑好容易到走廊,路是那么遥远,她感到绝望,自己的力气不一定能到达,厨房里也不一定有吃的,她放弃了努力。
我要活着,向外界求生!
她重返回来,去打电话,脑子嗡嗡的想不起手机在哪了?最近的电话在沙发边的小几上,她爬过去,快了,快到了…
此时她想到的还是面子,不能将这事张扬出去。
听到电话里的嘟嘟声林小冷不禁潸然泪下,后悔没有跟房华走,她想哭不敢,伤心反而让伤口更痛,她说不出话,这时她想说也没法说,浮肿的嘴唇堵得她发音困难。
“喂—”房华说,半天也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心生疑惑挂断了。他仔细看那号码是潍坊的,拿起再听还是没有声音,对方的喘息声是那么地熟悉。“你是小冷对吗?”他试探着问。
“哥。”他分辩出她低低的叫声。
房华心又沉重,他说:“你又哭啦?”
林小冷不敢哭,这情感刺激伤口在痛,她努力让自己保持头脑清醒吐字简洁清楚些。
“你来,”她重复了几次这两个字后说:“我饿!”
她又晕过去。
房华思忖她说的话,想不出她是怎么回事?越想越着急,她肯定有事求他!他顾不得多寻思,向小闵交代几句,简单收拾一下行李,匆匆下楼,开车而去。恨不得一下子就到林小冷的家里,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他都要面对她,面对她的丈夫他想。
不知什么时候林小冷又醒了。我要为他打开门!她想。客厅离门口有一段的距离爬过去要费很长的时间,他到了吗?他能来吗?他一定会来!她要早点过去为他打开那扇门。想到这心中生出无限的希望,她翻动着小几上的几个小袋子,眼睛为之一亮,—一个袋里有半块的面包。也许是儿子哪天吃剩下的落在了这没收拾,她像是饿急了的狼一样吞下去,噎得她一阵咳嗽差点喘不上气来,—房间里最近的凉水对她来说也是遥远的,顾不得它发霉,面部的痛觉。
肠胃得到了补充有了力气,她继续爬去,她看见那个她想看见的人在对她招手,说:“来,跟我走!”
已经错过了十八年,她不会再错过了。苏春波的嫉妒心成全了他们,人生能有几个十八年啊!如果和房华有半生的缘分,他们就能相守到她八十岁,等不了半生呢?她们赌不起!
五、
房华打开林小冷家半开着的门,他看到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他那心爱的女人半清醒躺在地上,昔日那娇好的面容没了,到处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下巴上是一道长长的口子,渗着血,眼睛眯缝成一条缝,嘴唇干裂,衣服看不清花色…从她的呻吟声里他觉出她身上的伤口要比脸上的严重,他抱住她禁不住大放悲声。
抱她到卧室,才发现卧室里也是一片凌乱。解开她衣服他的心更痛,梦中他追求的身体啊却是这般惨不忍睹…他不再查看,抱起她下楼。楼外的墙上张贴着一张休妻书,有几个人围在那看,来时他没有留意。他听见有人在念:“由于林小冷不守妇道和她的老师网恋…。本人忍无可忍特写此书休妻…”
“看,就是他!”
“听说是个大老板哦!”
…
他拨开人群在他们注视下走上前揭掉那“休妻书”撕碎,骂:“什么东西!”
“无耻!”
住进人民医院,房华焦急地等待诊断结果。结果终于出来了:第三胸肋骨骨折,左脚踝错位扭伤,全身多处肌肉损伤达10%,呈青紫淤血状,面颊器物伤口深度0.2c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