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多少次,他梦见自己抱着她。他对她说:“你长大了会不会忘了我?”
“怎么会呢!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您给了我那么多的帮助,影响了我一生的前途。”
“那我等到你长大。”
“为什么?”
他被问住了,面对着还不能全懂他心思的年龄,他能说些什么呢?他躲开她的目光,悠远地说:“看你长大成个大姑娘,回来做老师!”
“我一定回来!也做个语文老师,”她充满幻想地说,装作老师在讲台上讲课的样子,指着周围的小树,教训她的“学生”。
“等你回来长俊俏了,老师老了,你也就记不得老师啦,”他长长地叹息着说,神情是那么的忧伤。人世间没有人能追得上时间,她永远都追不上他的年龄。
“在我的眼里,您永远都不会老的。”
他轻轻地叹息着,不再说话。他被天真和单纯所感染。有时,他也怀疑自己这是为什么?也许是思乡的情绪或许是情感的寄托。他的身份是双重的,自私的,醒来时往往是泪痕涟涟。
人对山水的感受是不同的,他的女同学在他的感召下也来过这里,她的感受就与他相反。走在山路上,她累得连连叫苦,说这是什么鬼地方?除了大山就是小水沟,连条像样的路都没有。山外还是山,挡得天晓得晚,太阳落得早。星期天想找个娱乐的地方都没有,整个镇上没有几个店铺。你再看那人,个个都是灰土灰脸的,没有血色。
坐在小东山上,她看不到他诗中描写的青青的山,青青的树,青青的坡,青青的果,清清的水。而是不住惊叫:“小虫子!小虫子!”
“烦死了!”来过一次,她就再也不来了。最后,连信也不回了。
在那些烦恼的日子里,是她,这个活泼的小精灵把快乐带给了自己,让他成为大山里的一员,心与这里的一草一木融为一体。
想到这里,眼泪润湿了他的双眼。他低头朝那张稚气的脸上端望,林小冷已不知什么时候醒了,两眼柔和地盯住他看。
“醒了?”房华使劲地眨眼,把眼泪逼回眼里,说。
“大哥,您哭啦?”她说。
这一切没有逃过她的眼睛,像她这样聪明的女孩,他的一举一动怎么能逃过?
“没有,”他做出满不在乎的样子说。反问她:“你哭什么?”
立即,她又像受到什么打击似的,先前的恐怖涌现在眼睑。她恐慌地扑进他的怀里,将脸埋进他那宽厚的胸膛上。
他拥她入怀里,紧紧地搂抱住。他触及到了她身体柔软的部分,心就急切地跳了起来,抑制不住地呼吸急促。他连忙松开她,不知所措地站起来,挥挥手,脸转向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