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跟我吵,”林小冷一时不知该从哪说起好。心想反正自己也不认识他,倒不如将自己的苦水向他倒一倒,心情或许高兴些。自己长这么大,像这样的机会实在是太少了。于是,她就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统统地告诉了他。最后,她说:“我也不想上学了。”
听完她的话,房华明白了,这是两个母女之间为上学缺乏同感、沟通而造成的结果。也许,许多失学的孩子中也存在着这样的原因。幸运的是自己碰到了,并亲自处理这件事。他试探着说:“你可能也不理解她。”
“不可能!”她不以为然地说:“她还需要理解?”
于是,他就帮她分析她母亲说过的话,话里充满着矛盾;分析母亲的表现,母亲流泪也是因为伤心。他说:“你弟弟跟踪你,肯定也是你母亲指使的。”
经他这么一说,林小冷觉得他的话在理,当时只顾生气,倒没听出母亲前后矛盾的话。她开始转变自己的态度,试着去体会母亲的心情。
房华看自己说得差不多了,劝她说:“不信你回家看看,保证她不生气。说不定还让你上学啦!”
林小冷点了点头,竟然相信了他说的话。
“走喽!”房华说:“你高兴了,我也该走了。”
“谢谢你啦,大哥!”
她的心里有点舍不得他走,好容易找到一个投机的伴,真想多说会话。
“不用谢,”房华说,背起包准备下山。他今天的心情特别好,他觉得自己做老师上的第一堂课还可以。
“您贵姓?”
他朝她挥挥手,神秘地说:“你会知道我名字的。”
四
等林小冷再次踏进学校的大门时,那已是开学的第二周了。
这期间,房华老师暗地里又去做好了林小冷父母的工作。林小冷按房华老师说的跟母亲进行了长谈,母女俩心比心地交流。这次的结果使母女俩将感情拉近了,心情也比较愉快。林小冷主动请求母亲,自己除了上学,还包下喂养圈内的那头猪,以供学费。母亲望着懂事的女儿,含泪答应了她。
林小冷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与房华老师会再次见面,而且是在课堂上。
那天,星期一。第一节课是语文课—是林小冷最喜爱的一门课。铃声响过,他仿佛是从天而降,从从容容地夹着讲义走进了教室,踏上了讲台。
林小冷一时整个人都惊呆了,恍惚是在梦中。天哪!他竟会是自己的老师?她是多么地愚蠢,她曾开玩笑地叫他“大哥”,只当是个爱管闲事的路人。那岂不是坏了师生的辈份?她本来就来晚了一个星期,有点怕生,想想以后还要天天见面,同桌还告诉她说语文老师是班主任。那还了得?自己给他该会留下什么印象?任性、古怪,还是和从前一样的结果?被老师搁置在一边不搭理,像扔烂苹果一样,更坏的是还要经常地被讽刺、打击。想想以后的日子着实令人害怕,连想都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