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好这些东方来客后,路易。查理又回到了巴黎自己的府邸。他对苏菲说道:“给我弄点吃的,我还没吃晚饭呢。顺便把杜罗瓦送回来的东西放到我的书房去。”苏菲答应后就离去了。
路易。查理简单的洗漱后,匆匆吃过晚饭回到了自己的书房。杜罗瓦送回的信,原来是一本日记。它和一堆线装书放在一起,路易。查理翻了翻这些书,竖排无标点的繁体字看的他头大,但好歹还是看出了这是一些明末士人记录的满清入关的历史,扬州十日、嘉定三屠,江阴八十一日等等。路易。查理微微一笑,真是难为这位奴隶贩子了,居然真的找到了这么多清国禁书。
随后他打开了杜罗瓦送回的日记,这是一本从南特出发就开始记录的日记,当杜罗瓦出发时英国尚未对法国宣战,因此杜罗瓦的船队去往东方的途中只需要面对海盗和大自然的风暴。
一路上这只船队运气不错,都没怎么遇到海盗和风暴。经过8个月的旅行后他们到达了婆罗洲,在和当地荷兰人的交谈中知道了这个岛上有个华人建立的殖民地,杜罗瓦决定去接触一番。
杜罗瓦率领的船队到达婆罗洲华人控制区时,这里的华人对他们非常戒备,并不愿和他们接触,直到有名商人表示对西洋火器感兴趣后,杜罗瓦赠送了10只前膛枪和一部分火药后。
当晚一名陈姓青年来到了港口求见商团主事,他和杜罗瓦见面后想要用金子购买火枪和大炮。杜罗瓦表示这趟船队并非专门来做火器生意的,因此他爱莫能助。不过如果这位陈先生能告诉自己购买火器的目的,也许下次他可以带来火器。
这位陈先生当时并没有说什么就告辞离去了,但是其后几天他也多次来到船上拜访,给船队带来了大量的生鲜食物。一来二去,陈阿生是兰芳共和国成立前身兰芳大统制共和国的总制陈兰伯的孙子,他和黄桂伯之子黄新林等非嘉应人交好。
他们一方面不满罗芳伯定下的大唐总长非嘉应人不的担任的规矩不满,又对罗芳伯等兰芳公司的创业者一心归附满清,而满清不屑一顾的状况感到愤怒,而此时岛上土人和荷兰殖民者的敌视又让他们感觉危险。
听说了杜罗瓦这只白人船队和岛上的荷兰人并非一路,还正在打仗,就试探的求买武器。而杜罗瓦的善意让他们看到了也许可以获得善意白人的支持,对抗荷兰人。
在多番交流下,陈阿生和黄新林等兰芳公司的新生代和杜罗瓦达成了协议,待船队回欧洲时,带上一些人去学习西方知识,并希望获得法国王太子的支持,为此他们愿意和法国商业联盟保持固定贸易,并替商业联盟种植橡胶。这次杜罗瓦的船队本身就想在东南亚开辟橡胶园以保证生胶来源不被葡萄牙和西班牙占领的南美洲控制,而西非适宜种植的橡胶的地区太少产量增加不上去。杜罗瓦交给了陈、黄二人数千株橡胶幼苗和3万5千颗橡胶树种子,并派了精通橡胶种植和取胶技术的技术人员,约定婆罗洲所开辟的橡胶园40%的股权归属于商业联盟,而橡胶园所产生胶由商业联盟全部回购。
在岛上耽搁了2个半月后,杜罗瓦带着陈、黄两人指派给船队的引航人和几个熟悉清国官府的商人往广州出发了。
在经过安南洋面的时候,船队救起了一名漂流者。这位奄奄一息的漂流者虽然自称是遇到海盗的海商,但是船队的医生给他治疗后告诉杜罗瓦,他的身上遍布伤痕有可能是名海盗。杜罗瓦不以为意,在伤好后和他交谈了解一下南中国海和广东、福建的沿海情况。
1794年4月到达广东,商业联盟的三只商船前往澳门,而杜罗瓦带领两只船去往广州,而彼时马戛尔尼的访华使团刚刚离开广州不久。杜罗瓦说明来意后,广州巡抚朱圭不敢自专随即通知了两广总督长麟,在两人的再三盘问和观看图版文件后(完全由法国宫廷御用纹章师进行伪造的资料),一边以海外藩国附土来投的盛世吉兆向圣祖报喜,一边安顿杜罗瓦一行在广州住下。
杜罗瓦一边在广州出售随身携带的货物,一边打探广州的风土人情,而那位在安南洋面救起的漂流者在一个晚上不告而别了。杜罗瓦当时并不在意,直到半个月后,他带着蔡牵、郑发等人上门道谢。
彼时蔡牵刚刚和另一伙海盗火并,实力大损,上门道谢的目的是想买些西洋火器回去壮大实力。几番交往,郑发到是对杜罗瓦所说的法国大革命事迹非常感兴趣,在郑发的苦劝之下,蔡牵决定和法国商业联盟合作。于是杜罗瓦做了中人,让蔡牵等人去婆罗洲兰芳公司建立基地,一边吸收清国沿海贫民休养生息。
到了1794年7月,乾隆下诏令爱尔兰藩国小王上京,给于去年英国使团同等待遇,可以从海上北行入津门进京。
8月15日杜罗瓦抵达天津白河口,9月12日在北京杜罗瓦顺从礼部官员提出的三叩九拜之礼后,9月23日在承德见到了清国权臣和珅,在贿赂了和珅一些西洋宝石和两名阿拉伯美女之后,杜罗瓦就成了和珅大人的老朋友。
在和珅的指点下,杜罗瓦觐见乾隆帝的过程异常顺利,而很明显清帝对海外藩国归附清国的行为非常高兴,而杜罗瓦的顺从又消除了他对英国使节不肯对自己三跪九拜的不快。
不过清帝对杜罗瓦请求出兵帮助自己复国的言语,微笑不语。不过答应在东南地区给杜罗瓦找个地方安置收拢族人。
会见后在和珅以彼辈不种田桑,不营五金,只会海上经商的游说下,乾隆同意在上海、崇明给于居住、通商的权力,但必须接受当地官府的管辖。并赏赐了杜罗瓦大量的财物以安顿族人,任命杜罗瓦为西洋副都统一职位,管理自己族人的内部事务。
而杜罗瓦言语恭敬,在和珅的指点下交谈中甚为投乾隆的所好,清帝还赏了杜罗瓦一个御前行走的头衔。经过和珅的指点,有了个头衔就方便乾隆召见杜罗瓦谈话。
随后在和珅的支持下,上海县很快就画出了地方以供爱尔兰藩国部属居住的地方。在杜罗瓦的引荐下,法国商业联盟和和珅达成了生意协定,和珅名下的商铺负责组织中国的茶叶、瓷器等货物,而商业联盟负责海外销售,而西洋货物在和珅的商铺行销各地。对于商业联盟在东方的资金缺乏的问题,可以向和珅名下的钱庄贷款。
上海开始成为法国商业联盟在远东的最重要的交易中心。而杜罗瓦本人因为要不时被乾隆接见,讲述自己的冒险经历和西方风情,一时之间只能留在北京城内。清帝还因此赏赐了杜罗瓦一所宅邸。
杜罗瓦以自己缺少人手建设上海为由,请求和珅帮忙,在和珅的仆人的帮助下,大量的流民被运往上海。随后在商业联盟的帮助下,上海港开始修建起来,但是缺乏钢铁、水泥和工具,上海港的修建非常的缓慢。而清国的愚民政策又让商业联盟很难和清国下层民众接触,这些民众连商业联盟修建的免费的西洋学校都不愿意送自己的孩子去读。
最后在重金利诱和收买上海县后,西洋学校才有儿童陆续就读,而且还是以收罗来的孤儿居多。
杜罗瓦在北京呆了一个月后,才发现清国对民间持有火器的严厉规定,为此从法国带来的两营陆军成了大麻烦。他最后硬着头皮去请教和珅。
在和珅的操纵下,杜罗瓦在一个恰当的时机提出了跟随自己从爱尔兰来清国的两营义军的处理方式,清帝随即要求召这些义军来京城操演,
11月两营法国陆军更换平民服饰后在北京外火器营操演火器,清帝甚为开心,下令两营义军编入火器营,令杜罗瓦兼任火器营副都统负责沟通约束这些士兵,至此杜罗瓦终于去了一块心病。
根据杜罗瓦和清帝多次的接触,发觉乾隆是一个和路易十四一样伟大的君主,但是他对西方科技毫无兴趣,他牢牢的控制住了这个广阔疆域的帝国,但对这个帝国的平民毫无怜悯。他对权力充满了病态的执着,以至于任何质疑皇权的举动都会被视为对他本人的挑战。这个国家的官僚只会唯唯诺诺的听从皇帝从中枢发出的指令,不管这个指令有多么荒唐。
几个月后杜罗瓦又写到,清国的官员不是贪得无厌,就是不愿办事,他们甚至可以为上海的西洋番人能不能直接从乡下农民处直接购买食物这样的小事,从北京到上海公文旅行几个来回。
而即使是在北京这样的城市,普通的汉人市民也充满了麻木不仁的神情,他们在达官显贵的仆人马鞭面前只会抱头鼠窜,毫无反抗精神。最后他总结道这里就像一个时间凝固了的幻境,似乎不管你离开多久,当你再回到这里也不会有所改变。
他在清国的这几个月的经历,让他开始怀疑路易。查理对这里的人民寄予希望是否正确,他认为能实现路易。查理伟大计划的,不是期待人民的革命而是和满清权臣和珅大人合作。
又过了一段时间,他又写道,感谢上帝,这个国家的儿童和成人毫不一致,他们对于语言和科学的掌握简直让人震惊。而这个国家即使是文盲也对知识充满了崇敬。西洋学校开始接受越来越多的学生了。
杜罗瓦写道,如果说想要实现您的伟大计划,只能是在这些接受了西方教育的儿童身上。
最后则是他经过挑选出30名能基本掌握法语读写的儿童,交由商业联盟的船队送回法国,而顺路也将带上蔡牵和兰芳共和国的一些代表,日记终止时间是1795年6月。
看完杜罗瓦的来信,路易。查理开始苦笑。居然忘记原来这个时代乾隆还没死啊,看信上写着乾隆60年,估计乾隆马上就得挂了。而这个时候去和和珅套近乎这不是找死吗?
现在就算想通知那个白痴都不知道来不来的及,搞不好下次商业联盟再去就是给他收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