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这桌上的酒肉一扫而光之后,在柴草铺上卧眠了一会儿,发现外面竟然还有少许的亮光,有些坐不住的他干脆起身,准备在村子里再转转。
徐家村的风水不赖,整座村子依山傍水,一条两米宽的清澈小溪穿村而过,将村子格为两半,一座青石板桥将此连络起来。
路过小溪的时候,见着了正在石桥下洗衣裳的小莲,小莲是邻居富贵大叔的闺女,生的是一脸清秀,惹人喜欢,从辈分上来说,这小莲都要管他叫一声大哥。
昨日被更夫送回家,照顾他的就是邻居这家子人,虽说接触时间并不长,但是徐修成还是能感觉到之前这个徐修成与他们关系处的还是不错的,估计这也是多年熟悉后彼此磨合的结果吧。
跟小莲打了声招呼,这丫头也是一脸微笑地回应了自己,徐修成便继续在村子里晃荡起来。
忽的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三声清脆的钟声,闻着这钟声,徐修成一下子想到了先前族老所说之话,村子附近的道观新来了个道士。
带着好奇心,徐修成寻声而去,一路上在风景秀丽的村庄慢行,眼中饱了不少美景,特别是见着那道观所在之山丘后,徐修成更是有了一种征服的欲望,在他看来,或许从那道观顶上能远眺太湖。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有些气喘吁吁地徐修成终于来到了这道观门前,只见早已斑驳的白墙黑瓦之间上书三个俊逸之字“修云观”,这道观看样子不大,不过里面却是古树参天,翠竹青青,野藤满墙,给人一种清幽的感觉在其中。
咦,这道观怎么紧闭着前门?见着这道观净是紧闭大门后,徐修成暗暗地叹了口气,早知道就不废这功夫了。
不过既然来了,吃了闭门羹的他也并没有立即返回,站在这道观周围朝四周看了看,眼前一片青葱之色,周围村庄不时有炊烟寥寥,加之远处有些波光粼粼的射影,让人看了之后不由得赞叹江南美景确实名不虚传。
驻足停留了一会儿之后,徐修成便是打道回府,对于这道观里面的别有洞天,他还是有兴趣的,心中暗暗决定,明日再来打量一番。
回到陋室之中,随意翻了翻那早已被翻的破烂发黄的线装书,真是一点意思没有,娘的,也不知道《金瓶梅》写出来没有,若是有的话,明日去城里买一本回来,也能勉强打发一下时光。
惬意地躺在散发着稻香的铺上,为自己今后的营生谋想了一些手段,但也并未理出个什么思绪来,迷迷糊糊便是睡着了。
他的睡眠很好,按理来说,一觉睡到天亮不成问题,不过今天他的美梦却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所吵醒了。
睁开朦胧的睡眼,心中好不愤怒,林若兰这小娘们一大早又来了,娘的,真烦。
不过这次他真的猜错了,敲门的不是林若兰,而是邻居富贵大叔。
开门一看,只见富贵大叔一脸的哭丧,徐修成连忙一问,原来小莲不见了。
“什么?小莲不见了?”徐修成也是吃惊不小,急忙安慰富贵大叔一番后,也基本知晓了情况。
小莲是昨夜亥时左右去的厢房歇息,今天早上刚到卯时,见着往常这个时候小莲已经开始生火做饭了,今日却是还在歇息,富贵大叔准备去敲门,谁料走到门口的时候,发现房门是敞开的,进去一看,小莲根本不在床上,床上也是一片的冰冷。
徐修成听完后心头有些短闷,很自然,他与张小姐失踪一事联系在了一起。
“大叔,你别着急,咱们现在就去报官。”
富贵大叔听后赶紧抹了抹眼泪,着急地与徐修成出了门,直奔县衙。
在县衙那里,徐修成见着了林若兰,刚准备与林若兰说几句话,谁料林若兰一脸冰霜地视而不见。
给当日主事的衙役报明情况后,林若兰还是没有出现,合着一年轻小吏细细一问,原来出去了。
安慰了富贵大叔一番后,徐修成便让他先行回去,自己却是在城里面转悠着,接连转悠了好几个巷口,都未发现林若兰的身影。
娘的,这小娘们心眼真小,徐修成懊恼地往回走,刚出城不久,见着了四个满头银发的老妪颤巍巍地手提香蜡朝城中而来。
徐修成有些奇怪,这吴县县城并不大,城中也无寺庙、道观、祠堂之类的,这些老妪们为何朝城中而来。
一番打探有没有见着一个手持宝剑的漂亮女子后,老妪们告诉他,林头役并不在这个方向。
徐修成吃惊不小,看来这林若兰名声在外啊,连着这几个老妪都认识她,“你们都是县城的?”
老妪们点点头。
“为何提着香蜡进城呢?”徐修成不由问道。
老妪们告诉他,她们听说修云观来了个道士,便是准备前去祈福一下,谁料折腾了一个来回,发现那道观竟是紧闭大门。
太阳都已经日上三竿了,道观竟然还紧闭大门?莫非在里面苦行?苦行不都是在无人知晓的地方吗。
老妪们开始有些不平起来,纷纷说起了那道人坏话,这话徐修成越听越觉得不是滋味,总感觉有种隐隐不安在心里。
作别这些老妪后,徐修成想了想,决定去道观一趟,走了几步,猛然间他俯下了身子,在那泥土地上折腾几番后,这才起身加快步子朝修云观走去。
等他赶到修云观的时候,果然见着道观紧闭大门,耳朵侧在门上,细细一听,却也是听不出个所以然来,里面实在是太安静了,安静的他觉得自己的心跳声都是巨响。
环绕这修云观一圈后,也未发现什么异常,徐修成好几次准备翻墙而入,到了摩拳擦掌的时候,也都放弃了,他心里知道,万一被老道给发现了,没准就去县衙告自己。
就在这时,只见里面的钟声开始徐徐响起,徐修成吓了一跳,待着静下来之后,他赶紧奋力地敲了敲大门。
暗朱色大门徐徐打开,只见一个老道,不,准确来说应该是中年倒是一脸平静地看着他道:“这位香主,有何贵干?”
徐修成嘿嘿一笑,抱了抱拳道:“闻得道观废弃已久,先前听说有位道行高深的道长不辞辛苦,将道观起至重用,今日一见,道长慈目祥目,身上更是有一种修行高手少有之气质,真是让在下敬佩不已,将才这番失礼,还望道长海涵。”
这道长点了点头,“香主之心贫道理解,只不过贫道喜欢独自修行,修行人讲求心静,因此不待外人。”
徐修成若有所思地笑了笑,“那小生就此告辞。”
忽地就在这时,徐修成只闻得身后有人惊呼道:“朱二牛?”
“砰……”徐修成一回头,只见这大门猛地便被关上了。
说这话的是一个瘦老头,瘦老头旁边还站在一个胖老妪,两人手上提着不少香蜡,看样子应该是祈诚的善男信女。
“你这老头子,胡说些什么,什么朱二牛。”胖老妪嗔怒了一句。
瘦老头一脸的坚毅:“我没有胡说,那绝对是朱二牛。”
这倒是很有意思,徐修成赶紧走了过去,问询起来。
老妪见着老头坚持说那就是朱二牛,她气呼呼地在一旁不再言语,老头倒是与徐修成亲热地聊了起来。
原来这对老夫妇是太湖另一岸的浙江省长兴县而来,因为闻得这修云观香火再次升了起来,这才坐船渡湖前来祭拜。
而瘦老头口中所说的朱二牛很显然就是刚才这个道长,朱二牛是他们当地的一个无赖,平日里靠着坑蒙拐骗为生,是个十足的地痞。
临走时,老头不忘叮嘱徐修成,一定要看看这家伙是不是朱二牛,若真的是的话,赶紧报官,这家伙肯定在里面干坏事。
徐修成决心翻进去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