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渭反应的比徐修成快,见着面前这女头役让他去县衙,不由得小声问道:“小兄弟,你惹事了?”
徐修成点点头,一脸无辜道,“老徐,我摊上大事了。”
徐渭倒是不惧什么,他一脸本色道:“走,我陪你。”
徐修成突然嘿嘿一笑:“这个就不用了,你看见那悦来楼没有?老徐。”
顺着这家伙手指的方向看去,徐渭果然看见了一栋三层的小楼上书“悦来楼”三个烫金大字,这悦来楼是吴县数一数二的酒楼,能进去吃酒的都是些权贵或大富之人。
徐渭点点头,一脸疑惑,“看见了,这?”
“老徐,你到那里等着,拣些好酒好菜,最多半个时辰,我就来了,唉,别喝醉啊。”
徐渭一愣,心想这家伙太他娘的有性格了,怎地就知晓我老徐看见酒就欲罢不能呢?
林若兰见着这家伙与一个中年落魄男子窃窃私语了好一会儿,丝毫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的意思,心里不由得有些恼怒起来,这酸秀才,真是欺人太甚。
安排好徐渭后,徐修成这才将目光转向了林若兰,见着林头役有些不悦,他嘿嘿一笑,抱拳行礼道:“sao瑞,sao瑞,林头役,让您久等了。”
林若兰轻哼一声:“徐秀才乃是我县大英雄了,小女子能等徐秀才,这都是莫大的荣幸。”
徐秀才嘿嘿一笑:“这个英雄嘛,不敢当,只是不愿意看见有的不学无术的头役抢在一个百姓称赞的头役之前破案,没办法,为了匡扶正义,我这才孤身深入那虎穴之中。”
一番小小的恭维,让这林若兰的心情没有先前那样阴霾了,不过她也并未在脸上表现出来,昨天下午自己冒冒失失去上门求访,闭门羹可是吃的不轻。
“匡扶正义?”林若兰不由得嗤之以鼻,“你刚才将那中年男子骗到悦来楼去,难不成也是匡扶正义?”
徐修成一惊,一脸无辜道:“林头役,这话可不能乱说,什么叫我把他骗到悦来楼去?”
“难不成你请客?”
“那肯定。”
“也不看看你有多少银子。”林若兰小声哼了一句。
徐修成讪然一笑:“待会我就有至少二十两了。”
见着这家伙突然一下子说自己有了二十两银子,林若兰也懒得跟他继续白活下去了。
“走吧,知县大人早已县衙那里候着多时了。”林若兰说完之后,便转身不走。
见着自己将才的那番小小恭维似乎并没有起什么作用,徐修成深深地感受到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宁愿得罪小人,也千万莫得罪女人。
一路上林若兰与他形同陌路,走的飞快,根本不给他问话的机会,气喘吁吁地进入公堂之后,这才发现原来这公堂并无自己想象的那般森严肃穆,除了一两个衙役来来回回外,就只剩下了高坐在上的知县大人,两位受害者的家属以及一脸愁眉的邢玉森。
邢玉森很是郁闷,要怪就怪自己的心太贪婪了,竟然什么也不问就直接敢给知县大人“禀明”案情,一番问话下来后,自然是漏洞百出。
见着徐修成来了,邢玉森赶紧如同见到了救星一般,朝着徐修成迎了过去,又是挤眉又是弄眼的,“兄弟,你可来了,赶紧把咱俩如何与那道士斗智斗勇的事情说说,你也看见了,我这脑袋上被那狗道士给敲了一下,有些神智不清,你快好好给知县大人说说,我很看好你哟。”
见过不要脸的,但是像邢玉森这样不要的脸倒是第一次,徐修成很是吃惊道:“咦,邢头役,你又是眼睛痛,又是眉毛痒的,一定很难过吧,不要怕,不要怕,我知道你这是怎么回事。”
邢玉森哪里知道这是陷阱,赶紧问道:“对,对,我这两天为了破案子,整日都没有睡觉,快说说,我这到底怎么回事?”
邢头役的名声不是很好,整个吴县人基本都知晓,徐修成决心好好给他教育一番,“依小的之见,定是胭脂水粉过敏。”
邢玉森一下子愣住了,心想这穷秀才不是变着法子骂我吗?
林若兰倒是不由得在心里发笑了一下,心想这家伙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吴县赵有能知县在此地任知县也是快有三年了,见着原本有些森严的公堂被这家伙嘻嘻哈哈之后,不由得有些恼怒起来,见此,他不由得提高声音道:“下面站着的可是我县秀才徐修成?”
按惯例,秀才不用下跪,徐修成其实也根本就没有要跪的意思,他点点头,“回大人,正是在下。”
“邢头役说解救两位姑娘是你与邢头役两人共同所为,而据受害人之一的徐小莲讲,是你一个人所为,他俩到底谁说的对?”
邢玉森虽说刚才被他捉弄一番,但是还是不停地朝他递眼色,希望能够圆上一些,给自己这张老脸留点面子。
徐修成并未着急回答,用余光瞟了瞟林若兰,只见这丫头倒是一脸的平静,看样子结果对她来说并不重要。
“回大人,邢头役跟徐小莲说的都没错。”
这下众人都愣住了,特别是赵知县,在他看来,这个回答真是荒谬至极,怎么可能两个人都没有说错呢。
不过徐修成却是一脸的坚毅,丝毫看不出像是在撒谎的样子,邢玉森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不由得将目光紧紧地盯在他身上,唯恐自己又被这小子给编排了。
“大胆秀才,公堂之上,竟敢编排本大人,来人呐,先来十棍。”
“大人。”忽然徐修成猛然上前一步,大声说道,“小的句句实话,若是半点假话,小的愿意被革去功名。”
赵知县一愣,见其脸上并无惧色,只得将手中的令牌暂时收回,“那你说说怎么回事?”
“回大人,先前这等案子在我苏州城早已传的是沸沸扬扬,纵使吴县百姓知晓大人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官,但是也架不住这等民意呐,林头役与邢头役两人都是憋了一口恶气,想要尽快查个水落石出,但是无奈这线索实在有限,要想在极短时间内破此案,无异于痴人说梦话。在这关要时刻,林头役与邢头役先后找到了小的,希望通过小的聪明才智助他们破案,林头役平日里紧靠微薄俸禄养家糊口,没有多少积蓄,自然拿不出多的银两请我,因此只得问询了一番,倒是邢头役,为了早日破案,不惜给小的许下了二十两银子的酬劳,邢头役,咱们当时只是口头之约,并无白纸黑字,你还记得吗?”
邢玉森听得正是暗自欣喜的时候,不料听见这么一句话,气的他是差点吐血,无奈之下,也只得硬着头皮点点头,“对,对。”
“二十两呐,这个数目可不小,看在银子的份上,我就决心帮助他一回,于是通过小人的智慧,终于找着了两位受害姑娘的下落,当时我与邢头役在道观与那道士是斗智斗勇,对了,那狗道士还有条叫做旺财的大狗,请允许大人让我扒了它的皮,吃了它的肉。我们经过艰苦的搏斗,终于战胜了他们,原本还想将那狗道士逮住,游街示众的,谁料他尚留有一丝余力,竟然给跑掉了,事情就是这样的。”
赵知县不由得问道:“可是小莲说救她们的只有你,并没有见着邢头役,此话何解?”
“嗨,当时邢头役率人去追那道士去了。”
见他说的似乎也有理,赵知县不由得点了点头,转而将目光投向了小莲,“徐小莲,可有此事?”
邢玉森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