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徐大哥一下子被当成了yin贼按倒在地,小莲一下子便跪了下来,哭哭啼啼哀道,“大人,徐大哥不是什么坏人,他是来救我们的,那个道士才是坏人。”
邢玉森一惊,先前在河边见着了一个道士,那家伙告诉自己有个yin贼挟持姑娘去道观yin欲作乐,接此信息后,他赶紧屁颠屁颠地率人过来。
徐修成这个穷秀才,邢玉森先前是认识的,在他看来,这家伙老老实实,掀不起什么风浪,加之小莲跪地这么一说,邢玉森沉思了一番,接着大手一挥,“将这人给放了,带上两位姑娘,咱们速速回县衙。”
属下那班人赶紧照做,等着徐修成反应过来,邢玉森等人已经奔出了好长一段距离,他自然不是那些平日里跑惯了腿脚衙役的对手,加之先前勇斗恶狗,也是耗了不少体力,只得眼睁睁地看着邢玉森将两个姑娘给带走。
躺在地上歇息了好一会儿,徐修成这才赶紧起身朝山下走去,刚到山脚,发现了不远处一匹骏马朝着自己奔驰而来,定睛一看,只道是林若兰。
今日的林若兰一身干净整洁的皂服,秀美中透着一股英气,光采照人,当真是丽若春梅绽雪,神如秋蕙披霜。
马蹄扬起的黄土呛了他连连几口。
“怎么回事?”林若兰看着他这般模样,很快便联想到先前邢玉森带人从她身边耀武扬威走过的样子。
若是换做常人,定是哭诉一番,借以博得同情,不过到了徐修成这里,却是另一番光景,只见他咧嘴嘻嘻一笑:“没事,没事。哦。林头役,你的眼睛朝哪里看了?”
林若兰被这家伙的自言自语一惊,仔细一看,只见这家伙竟是拿手捂着裤裆,一副唯恐被占了便宜的样子,她没好气地轻呸一口,“谁看你?你以为你是谁?快说,刚才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徐修成一脸的无辜。
“就是邢头役怎么救着了那两个姑娘的啊?”
“哦,这个啊,你得问他了。”虽说脸上表现的是不屑一顾,但是对于这狗日的邢头役的为人,徐修成只用了那么几眼便看的清清楚楚,跟老子抢功,你小子还嫩了点,你总会有求我的时候。
“果真是邢头役解救出来的?”
徐修成摇摇头,“这个我不知道。”
“你怎么全身跟个叫花子一样?”
“有吗?”徐修成潇洒地张开双臂,妈呀,裤裆里凉风飕飕,先前就看着那里都裂缝了,也不知道这小娘们看见没有。
刚才见着邢头役带着一伙儿从道观下来,接着徐修成也跟着下来,林若兰没有在现场,自然不知晓这其中的原委,见着这家伙一副什么也不说,林若兰也懒得追问了,赶紧勒马一转身,便急急朝县衙奔去。
她要抓紧时间,在邢玉森进城之前将其拦下。
一身破烂的回到家中,中间也是遭受了不少白眼与非议,徐修成也懒得去解释什么,当他到家的时候,发现富贵大叔家柴门还是紧闭的,细细一打听,原来是富贵大叔带着人去寻山去了。
人都已经找到了,还寻山干嘛,徐修成给了那两个小孩几颗糖,让他们马上去给富贵大叔带个话。
家里没有镜子,透过过水缸里的水,徐修成看了看自己这模样,头上的纶巾早已被扯松了,有些披头散发,脸上全是汗水与黄泥,身上的旧袍也是被撕成一条条的,这摸样与乞丐并无两样,不过亏得长相还不赖,看上去也别是有一股风味在其中,真是他娘的像极了山贼。
好不容易翻箱倒柜找了一套勉强凑合的衣物,忍受着峭春寒洗了个澡后,浑身也觉得是自然舒服多了。
刚刚收拾完自己,富贵大叔便是一脸着急地跑了过来。
一番道明缘由后,老头如同脚下装了弹簧一样,赶紧朝县城跑去。
此时不过刚刚过午时,念想着肚子里空空无货,徐修成揣上剩下的七百多文钱,信手一背,慢条斯理地朝县城而去,管他呢,先填饱肚子再说。
……
林若兰深知这邢玉森日常的为人,想到这可是关乎两个姑娘的今后的清白后,她赶紧快马加鞭,终于在离着县城还有两里地的时候拦着了邢玉森。
邢玉森也在这个地方下马来,一脸微笑地将马匹让给了两个姑娘,小莲与张小姐对他不约而同地投来了一丝好感,可是她们哪里知道,这邢玉森马上就要开始大造声势了。
邢玉森四十多岁,年纪远远长于林若兰,林若兰日常对他还是非常客气,只见她抱拳一礼后道,“邢头役,且慢进城。”
平日里,邢玉森对林若兰没有一丝好感,看着一个与自家女儿年纪相仿的丫头片子竟然坐上了与自己平起平坐头役的位置,想想就是恶心。
“林头役,这案子好像是我负责的吧。”话虽平淡,但是那种不悦与轻蔑却是淋漓尽致,你一个小丫头,竟敢教育我。
“可是……”
“别在可是了,今日本头役为吴县百姓除暴安良,难不成还不让本头役回城?”邢玉森有些恼怒起来,他的这种恼怒只是做给林若兰看的。
林若兰急急道:“邢头役,误会了,在下不是这个意思。”
邢玉森眉头一挑,“那是什么意思?你放心,这案子也有你的功劳,回头评功论赏的时候,我一定会给县太爷禀明的。小的们,咱们走。”
林若兰赶紧摇头,不顾自己的安危一把抓住邢玉森坐骑的缰绳,“邢头役,我不是这个意思。”
见着这丫头片子竟敢与自己作对,抓住缰绳不让进城后,这回邢玉森是真的恼怒了,厉声喝道,“林头役,你千方百计阻挠我们进城,是居于何种目的?”
“邢头役,若兰并不是想阻止你们进城,只是这两位姑娘蓬头垢面,又是待字闺中,咱们得为她们今后的人生着想,若是被人在街上评头论足,议论纷纷,今后她们将何颜以对?”
林若兰这番话一出,不禁众衙役恍然明白过来,就连骑在马背上的两位姑娘也是小声提出了要求。
邢玉森心里好不恼怒,就你林若兰知道,多嘴。
沉默了好一会儿,只见邢玉森嘿嘿一笑,大手一挥,“来人,给两位姑娘找上几件干净衣物,再找两顶轿子来。”
见着邢玉森照着做之后,林若兰抱拳一礼,“邢头役,在下就不打扰了。”说罢,林若兰便急急朝着另外的方向奔驰而去。
低调回到县衙后,邢玉森再也按捺不住高调的心情,赶紧将此事禀明了知县大人,见着失踪的两个姑娘已经被救出来后,知县大人好不高兴,连声叫好。
很快,那张员外也来了,他与知县大人是旧相识,两人一番叙话后,张员外显得很高兴,特别是这邢头役竟然想到了自己宝贝千金今后做人的清白之后,他更是不由得连声赞赏。
得到了吴县家产数一数二张员外的肯定之后,邢玉森露出大嘴黄牙嘿嘿一笑,表示这只是他身为一个除暴安良头役该做之事,相比于这些口头奖励,邢玉森更为看中的是赏钱。
表功之后,便是问话了,经衙中婆子一检查,两位姑娘还都是清白之身,并未受到贼人的菲薄。
知县大人看了这一结果后,更是感到此事若是表其功,定为自己仕途添色不少。
倒是张员外那边在惊喜之余问询起了那道士的下落。
邢玉森一下子有些蒙圈了,刚才洋洋得意吹嘘自己在修云观与道士勇斗一番,凭借自己的刀法,将其打的不能动弹,眼下张员外如此一问,好像穿帮了。
张员外见着邢头役默不作声,以为他没有听清楚,这次他不由得提高音量再次问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