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之余的贾正经似乎已经忘记了王二的存在,于此刻在我的提醒下终于想起——这里不只我一个轮回者,还有一个外表看起来更生猛的家伙。贾正经回头看着王二,眼中期待之色再现,而且更是浓烈,似乎在他的眼中,王二给人的期待应该更大。
“咳咳!”王二假意咳嗽两声,这两声咳嗽当然不是为引人注意,这会儿大家的注意力都在他的身上,没必要再引人目光,他这是掩饰心中的尴尬害羞。难得这小子居然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只见王二紧皱眉头,似乎很是费劲的在凝聚着精神意识。王二根本就未炼魂,这是临时起意下感知外物,聚意于心,刚刚开始凝聚意识之力。也亏得这小子是轮回者,脑海中有数不尽的修炼精神意识的法门途径,这说炼魂就开始了炼魂。
这情景说明这小子很“在意”自己的神魂资质。
突然我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我们轮回者不就是意识的无限轮回重生吗?跟魂修的附魂夺舍一个道理。或者,应该这样说:附魂夺舍完全就是模仿着我们轮回者这种独特的意识转世重生的现象。只不过魂修的附魂夺舍相对我们转世重生的无限有了次数限制而已。
可以肯定,魂修的修炼系统就是诸多轮回者前贤基于我们自身这种特殊转世重生的现象,结合此界天地气息属性和生灵特性所创造完善的。这附魂夺舍相对我们被动的轮回转世已转主动,可自己掌握自己命运——自由选择继续此生,还是另附来世。不再于冥冥中被命运牵着走。
这就是轮回者前贤对抗自己特殊命运的实验?——延续当世,不再转世重生于其他世界。于这一世生命得以延展,对于自己这种独特存在现象的真相就有了越发充裕的时间和强大实力去索证。
那么我们轮回者的神魂,经历过无限次附魂夺舍,相当于无数重的神魂煅炼,是不是就该拥有最高阶的神魂资质。很明显我的神魂资质与凡众根本不同。从刚才我的神魂资质演示出的异象来看,我的神魂更多的类似一个“无”的存在,这个“无”可连系所有,贯通一切,说白了,就是个不存在的存在,是为虚无,只不过这个不存在的存在有主观能动性。想到这里,我对王二的“神魂资质”也是无比期待起来,比贾正经的期待更甚,因为我需要通过王二神魂资质的测验来验证我的推测。
王二凝聚意识之力溶入噬灵球很是辛苦,脸色煞白,同时有豆粒大的汗珠滚落下地。终于噬灵球有了反应,本是舒展慢游的一道道彩色气丝中,突然一道鲜艳赤色气丝如被踩蚯蚓遭受毁身剧痛般扭曲变形。
但见赤红气丝异动,贾正经双眼睁得滚圆,欲夺眶而出。张卓霖也是正襟危坐,平息静气,目不斜视。
然而,那道如丝彩气也仅仅如此,任得王二在那里将煞白脸色憋得乌红,玩命压榨精力,也不曾见那道赤红气丝飞扬,闹出更大动静来,仍如溺水旱鸡,死命挣扎。
“哎。”王二这口气憋得难受,终是吐掉,“看来,神魂资质差得很啊。”王二若是继续强聚精力的话,免不了会识海受伤。所以只得放弃。
贾正经脸上有失望之色收敛,却不忘安慰,“魂资虽然普通,却可修炼,已是世间罕见修魂的天才。”
王二这是用了我刚才的方法感知连系自己的血液,所以引动噬灵球中赤红气丝的骚动。只不过动静太小。
但这是因为他是在临时起意下,随便寻了个途径开始炼魂。因为刚刚开始聚意修炼,精神力不够强大,所以还无法神识离体融物,从而调动更大外力来激发噬灵球生出异象。他只能退而求其次,用意识感知自身血液中的燃血特性渗入噬灵球,精神力不强导致只引起噬灵球些微动静。
但这并不说明王二的神魂资质真是和我差别巨大,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重要的是王二检验神魂资质的方式。
照刚才我想法推测得出的结论,这小子的神魂资质应该跟我一样。
王二通过与我同种方式,将自身神魂作为一个过渡桥梁连系两岸——噬灵球和自身血液,引发出噬灵球异动,这种方式即是验证我推测的证据,证明了我们的神魂的确与众不同,是特殊神魂,有虚无可纳万物的特质。也正因我神魂这种虚无、不存在而存在的特质,所以像贾正经和黄骨老仙这等凡常魂修没能感应到我神识的波动。意即,我的精神波动相对正常修士来说是隐形的。与王二的接触,我知道,这种隐形效果对轮回者无效。。
王二精力不强,引动噬灵球的动静太小,才被贾正经们认为资质寻常。
王二脸上写满落寞,似乎对于自己神魂资质的“普通”在意得要命。实质只有我们自己才知道,我们神魂的特殊性。当然另一方面,我们也根本不会太在意自己的天赋资质。
我们轮回者的脑海中,从来没有资质垃圾或者天赋绝顶的概念,资质天赋差,却非不可逆。只要我们想,垃圾也可变圣宝。
我们验测自身资质,虽有自身好奇作祟,更重要的无非是做戏给贾正经看而已。既然别人“看重”我们,我们也得识趣知好歹,不能落了别人的面子。只是我稍微玩得大了点,为了验证心中一些想法,没能掌控住局面,初始不知情下就搞出大动静,引发贾正经的贪欲。这是我思虑不周,忘记了世间人心这么个最难揣摩的虚物。幸好,转换心思,将错就错。在自己加力催动神魂与相思木之间的连系下,让贾正经自觉因天赋差距不敢附魂夺舍,不然就捅出个大篓子来了,说不得我和王二的小命就给交待在这里。
但对于接下来王二体质的测试,不得不说,我仍然发自内心的期待。因为我们神魂的资质一样,乃天生,而肉体的资质虽然也是天生,其实更应该理解为“后天”的机缘造成的。可说与众不同。凡尘俗人,魂魄资质皆乃天生,而我们体魄的资质却靠机缘,靠运气。运气好就附魂在一个肉体强健的凡尘生灵身上,如王二;运气差,如我般,身体羸弱,一阵风就给吹飞这种。
资质差,可逆。却需花费无数心思和时间寻幽探秘,搜索异宝,强化魂魄。此过程难言平稳,凶险相伴,于如今我们面对境况不可取。我们现时目标,一个找寻亲人下落,另一个就是慢慢探秘这个世界,查探自身独特存在的真相。而实现两个目的都需一个唯一前提,即是首先保证自身安全。若是身死,一切免提,命都没了,统统不可言,任何事物对于已经不存在的自己都没了意义。
王二在我正思考分析“人生”时,已经将手放在了噬灵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