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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阴眼

“长得那么可爱竟然是个孤儿。”茉莉的语气中有些同情。

她听说过很多关于孤儿的故事,大多都十分凄凉,不是父母双亡就是与亲人失散,尽管有幸被孤儿院收留,也不见得过得有多快乐,更不用说那些没被收留,游荡在社会的孩子了。

人类很脆弱,地狱里的生物们对人类的最多的描述就是“脆弱”,相传一个小到他们肉眼都看不到的细菌、病毒也能致他们于死地。而经过她多年的观察好像确实如此,例如“艾滋病”,在伊莎贝尔小姐没开发出解药前,这种病简直就像是致命的毒药。除此之外,缺少“父母”这样东西的人类的孩子往往会变得与常人不同,表现得最明显的就是在他们称之为“性格”的东西上,或是异常乐观,或是异常悲观,能和常人一样的没几个。而这样一群孩子他们统称为“孤儿”。

如果用“孤儿”的定义来定义幽灵,那么全部幽灵则都是“孤儿”,因为幽灵都诞生于自然,生来就无父无母。不过在地狱,像她这样的生物多了去了,大家都是如此,也就没什么奇怪的了,反而是那些有父母、有亲人的显得有些另类,比如吸血鬼、狼人。

越是另类越是让人好奇,一直都是一人生活的她很想知道,一群人的生活是什么的感觉?所以她来到了人界,因为她早有耳闻,一个人类身边总是会聚集着好几个人类,人类就是一群人在一起生活的。

初来人界,她就像“乡巴佬进城”似的,好奇于人类的种种,同时惊叹于人类的种种。那些不同但又特定的词,例如:“爸爸”、“妈妈”是什么意思?一群长的相似的人在一起生活是什么感觉,还有他们是怎么做到长得不相似但却聊得来的?她从未在地狱见过长得不一样却还能谈得来的生物,因为他们见面不是擦肩而过就是互相鄙视,最坏的见面方式就是打架。

于是好奇又懵懂的她偷偷地加入人类的生活当中:她和他们沟通交流,和他们吃饭睡觉,和他们约会游玩,体验人类的各种生活,扮演不同的角色。即便他们都看不见她,但她一直假装他们可以看见自己。而在不断的发现和探索中,她对人类的思想和情感也日渐有所理解和体会,幽灵也是有情感的生物,会开心会笑,也会伤心难过,只不过不会流泪罢了。茉莉渐渐喜欢上了人类,她开始向往人类的生活,她不想再是一个人生活,她也要充满“酸甜苦辣”的生活。但找谁和自己过呢?她陷入了苦恼的境地。左思右想的时候,莉娜利出现了。

她觉得自己能遇到莉娜利简直像是中了个“六合彩”,因为她能看见自己,能接受自己,最重要的一点是她和自己喜欢的人类长得一模一样!不过她是个女巫,唯独这一点她觉得有点小遗憾。

莉娜利在自己身上施了个“隐身咒”,让茉莉带着自己从铁门上方飞进去。首先映入她们眼帘的是一栋灰色的大楼和两条种满树的小道,左右各一条。她们选择了右边的小道,顺着小道走了一圈,然后回到一开始的大楼前,她们走进楼内随意看了一下,4栋不同颜色的大楼,都不高只有4层,楼与楼之间用一条长廊相连。第一栋是办公室,第二栋是教室,第三栋是宿舍和医务室,第四栋是饭堂,在其后面是一大片空地,几个残旧的篮球架立在四周,几条白线绘制出跑道在中央。

“你说他会在哪里?”茉莉问道。

莉娜利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于是她建议道:“这样有点难找,你试试看能不能‘感应’一下。”

“没有‘凭借物’我很难做到。”茉莉摇摇头。

“所以才让你试一下。”莉娜利白了她一眼。

茉莉也对她白了一眼,心想怎么说也是个活了几百年的女巫,找个人都找不到,说出去还不笑死人?她闭上双眼,集中注意力,认真倾听耳朵里响起的各种各样的声音:锅碗瓢盆的撞击声、笔在纸上划过的声音、书本翻页的唰唰声、女人的尖细嗓音、孩子们的欢声笑语......

“尼诺,你在做什么?”

“老师,我的笔不见了。”

好熟悉的声音。茉莉把注意力集中在这两个声音上。

“你想想放在哪里了。”

“好的。”

茉莉睁开双眼,耳朵里的声音瞬间消失。“我找到了,他应该在课室里。”

——————————

两人把所有的教室走了一遍,最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发现了她们要找的教室。透过窗口,她们看见那个小男孩坐在另一边靠窗的位置,正在到处翻找着什么,周围的孩子则在认真的上课,其中一些孩子偶尔对他投去厌恶的眼光。他翻找的动静越来越大,影响到了正在上课的老师,老师说了他几句。他听了,立马停止动作,头微微低下双手摆放在桌上坐好。

“还没有找到吗?”茉莉看到此情此景笑了笑。

“找什么?”莉娜利问。

“我刚‘感应’的时候听到他说他的笔不见了。”

“找了这么久,都有十几分钟了吧。”莉娜利诧异道。从她们开始找课室到现在,应该也有这么长时间了。

“估计是很重要的笔。”

“他们什么时候下课呢?”

莉娜利刚说完这句话,下课的铃声就打响了。教室里的老师宣布下课,所有的孩子立马收拾好东西离开课室,除了那个小男孩。老师走过去,“尼诺,你的笔找到了吗?”

尼诺摇了摇头,脸上又是那副快要哭的表情。

“不是老师说你,你的记性有这么差吗?自己的东西要放好不是吗?你总是在课堂上东找西找,弄出来的声音会影响到其他同学的。”

“老师,对不起。”

“我已经听了你说很多次‘对不起’了,我不想再听了,我希望你能改正,知道了吗?”

“知道了,老师。”尼诺低下头,不让老师看到自己滴落的几滴泪水。

老师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转身离开教室。

尼诺沉浸在悲伤的情绪里,完全没有注意到走近他的两人。茉莉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他抬起头,吓了一跳。他一下子抱起自己的书包,从椅子上跳了下来,跑到讲台上的桌子后面躲起来,只伸出半边脸看着茉莉。

“你好,尼诺。”茉莉友好地打了声招呼。

“你、你是、怎、怎么进,你怎么知、知道我的名字。”出于害怕,他的声音全是颤抖的。

“刚才老师不是叫你尼诺吗?进来的话,你怎么进来的我就怎么进来的。”

茉莉双手一摊,尼诺以为她要做什么,一下子把脸缩了进去。茉莉见状,蹲了下来,就像逗路边的小猫一样,伸出一只手说:“尼诺,我们只是想和你说说话,我们不会伤害你的,你出来好吗?”

“你们?”他探出一点头。

“嗯,对啊,还有我。”莉娜利解除了身上的咒语,看到“凭空出现”的莉娜利,尼诺再次把头缩了回去。

“尼诺,别怕,我们真的不会伤害你的。”莉娜利尽量把自己的声音放轻,双手撑住膝盖上。“你看,我们就站在这里,什么也不做。”

莉娜利见哄的方法不行,想了想说:“你想知道你的笔在哪里吗?你想不想找到它?”

见桌后没动静,她继续说道:“这个姐姐可以帮你找到它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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