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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初识剑道

月明星稀,暗夜无声,忽一道微风突袭,右路军营远远行来一队人马。这一行有十来个人,行至营前竟马不停蹄,直冲营中而去,突有一人,挺身而出,挡在前面。“何人夜闯我军营地?”

马队为首的一人见是个年轻孩童,却已有干练模样,他微微一点头,饶有兴趣问道:“这位小兄弟,你入军多久了?”

那孩童士兵大声道:“休得探我军情。”

那人哈哈大笑,这小孩甚有意思,不禁嘲弄道:“这一处军营入口先前并无人把守,你怎得在此,莫非你是奸细?”

“我。我。”小孩顿时结巴,不能对答,一下子紧张起来,忽得又惊奇问到:“你怎么知道以前这里无人把守的,你到底是何人?”

那人一位随从大声叫道:“快去禀报你家将军,风元帅夜巡来了。”

言语之间,营内远远行来一名青年将士,二十左右的年纪,面荣略俏,身形俊瘦,走路生风,却显得轻佻了些。他急忙上前,收起一贯的嬉皮笑意,躬身行礼道:“小将叶子飞,见过风元帅。风元帅快请,归将军正在大营里。”

风元帅策马走过营门之时,不禁望着这孩童兵士,笑问道:“小兄弟,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以为先前言行得罪于他,顿时有些惊惧,却又立即正色,傲然答道:“我叫林木。”

叶子飞不解二人何意,但见林木表情迥异,直觉不妙,急忙说道:“风元帅,我手下的将士,皆奉我命令行事,他们并无任何过错,若要责罚,请风元帅追究叶子飞即可。”

“叶将军哪里的话?”风元帅摇头一笑,下马上前,拍了拍林木肩膀,说道,“我只见这位小兄弟机灵勇敢,尽忠职守,该当表彰才是,哪里谈得上责罚。”

风元帅同叶子飞并走在前,一路之上,但见这右路大军军容整齐,刀枪明亮,戒备森严,较之左中其他二路有过之而无不及,不禁微笑点头,暗自敬佩那归步湖练兵之法。“那个林木入军多久了?”风元帅向叶子飞好奇问道。

“已经三天了。”叶子飞将林木入军之事尽数讲了出来。

三天便有如此魄力,那归步湖却有奇才,遑论林木之能可见一斑。“这个林木是个人才,你可得好好培养一番。”

“自当如此。”

日复一日,已过数月,随叶子飞部下整日练兵,林木黝黑不少,壮实许多。虽说在这个右路大将军归步湖统兵之策冷酷而不近人情,然而满营这道气氛却也让林木感觉热血沸腾,即便他以前再为懦弱,也能练就为热血儿郎,况且他那位上属将军叶子飞,整日在军营里瞎乱转悠,最喜欢抓住几个普通士兵,嘻嘻哈哈拉些家常,到了开饭之时,又与大家抢吃饭菜。他不摆架子,言语不拘,上至将官,下到火夫,都能打成一片,热闹之极。偶尔兴致突起,叶子飞便召集大家大开聚会,舞刀弄剑,奉歌献舞,最特别的还属诵读家书,每次便惹得众人又哭又笑,又苦又甜。叶子飞这一队人马,却是所有军中练得最苦,笑的最欢的一支,其中之氛围,不足以言道。

这一日,叶子飞又在营中胡乱逛悠,一路上嗜杀之声不绝于耳,各路士兵正在演练。他站在中间,看着一张张老练的面孔,一道道身姿既矫又健,已同身经百炼的老兵,让他深感欣慰。

“叶将军——”一位老兵见他行来,顿时大喜,却冷不防被对手一枪刺中肩膀,此中军营演练,兵器皆未开锋,虽落不了极大伤害,却也让他痛得冷汗直流。

叶子飞收起笑意,冷哼一声:“战斗不可分心。是我叶子飞的兄弟,你就往死里砍。”

“是!”老兵兴奋不已,便连身上的疼痛也忘却了,拿起大刀,咔嚓一声狠狠砍了过去。对面的士兵举枪相迎,却是力有不及,连连退步。

营中怎有如此弱不禁风者,正当叶子飞疑惑之间,那位老兵咄咄紧逼,连连砍向对面士兵。未至几个回合,对面士兵便被打到在地,胸部急喘,头盔也散落在地。

“小木子——?”叶子飞惊奇叫道,“你怎得在这?可想死我了。”这林木几月之中,脸色黝黑,又长了些个头,已不是先前那个幼弱稚童,一见之下,哪有才止十二岁,分明是个十五六岁的一方少年,也难怪自己没能认出他来。

“叶大哥,我也想你了。”

叶子飞大笑道:“想我做什么,我又不是窑子里的粉头。”

林木虽年纪小小,却在这几个月军营从先那般胆怯懦弱变得武敢直率,听他说话粗俗,正对了军伍里泼辣的脾性,不禁嘿嘿笑道:“你虽然不是粉头,却比粉头更好玩。”

叶子飞倒吸凉气一口,急忙摆手道:“我。我可不是那种人,小木子,你可不要想歪了,我誓死不会屈服于你的。”

见这个孩子疑惑不解的表情,叶子飞自知这番话有些过了,便朝一旁捂嘴偷笑的老兵嘿嘿冷笑,神色凶狠道:“继续砍啊!为什么不砍?记住了,他是敌人,不是孩子——看。敌人跑了!”

林木捡起头盔,飞身离去,末了,还朝叶子飞吐舌鄙视。

“叶将军放心,伤不了他的。”老兵说道,“这孩子虽然年纪轻轻,力气倒不小,身速还挺快,这真刀真枪练了一个多月了,我都有些招架不住了,确实是个不错的料子。我看他是见了你,才会这么容易落败的。”

叶子飞也心知肚明,在军营之中,林木年纪最小,他便最喜欢同林木这个懵懂的孩童嬉笑打闹,开开玩笑,这几个月里同林木每日相处,早见他有异常的资质天赋,若他不在此参军,而是去那些个学院学习武道,有朝一日,必成大器。

一路追去,却在武器库见到林木的身影,叶子飞不禁好奇问道:“小木子,怎么跑这里来了?”

林木将长枪在叶子飞眼前晃了晃,纵眉说道:“这把枪太沉了,我想换个轻一点的。”

“轻一点的?”叶子飞摇头不语,战场作战,当属刀枪棍剑箭,比枪更些的,当属剑和弓箭了,但剑只适单兵交战,不宜多兵作战,且剑法精通之人才可使剑,莫说更需使得出神入化的弓箭了。“你等一下,我帮你找把轻剑试试。”

因战场作战,剑不合时,军营里极少产剑,叶子飞寻了半天才找到一把。“你试试看。”

林木接过轻剑,胡乱舞了舞,好不满意,点头笑道:“叶大哥,这个感觉好顺手呢,不过还是长了点。呃。以后就拿它杀光成国那些王八蛋。”

“牛都被吹上天咯。”叶子飞好笑道,“你小子,战场都没上过,我看你能从成国人身上拔根毛就不错了。”

林木不服道:“你小看我?”

叶子飞学他吐舌鄙视道:“你打得过我吗?”

“我。”林木不答,却也兀自不服。

“那好,”叶子飞说道,“你小子上次不是险胜李武那个小鬼头吗,你要再拿这把剑赢了他,我就服你。”

沙场之上,人声嘈杂,一处却有两道稍微瘦小的身影。

“这一次我肯定赢得了你。”李武拿着一口大刀,怒气顿升。李武比林木大上五岁之多,前些天不慎落败让他心存坎坷,颜面尽失,早有再战之心,此时见林木拿着一把不宜作战的长剑,如何不气。

林木不甚喜欢言语,也没答话,早跃跃欲试,直接冲了上去。他上一回赢过,力道身法皆比过这个资质平平的李武,如今手持顺手长剑,这番让他倍增取胜之心。

哐当一声,刀剑相接,长剑一下子便被大刀给压弯。又是几个来回,林木吃不住这番力道,终于被一道重击落倒在地。

李武冷笑一声:“你这把剑又轻又软,怎么能跟我的刀相比,竟然还敢和我硬刚?”

一席话倒提醒了经验不足的林木,他二人打架,无非是缠拉劈砍,毫无技巧可言,只能依归步湖将军所言,用那些战场上最基本的作战技巧去硬拼,但不去硬拼,又怎么能取胜,自己又没学过那些使剑将军的技巧。此刻,拿剑的想法却是让林木疑惑了。

“小木子,怎么样,还要继续吗?”叶子飞在一旁嘲弄道,“这剑嘛,可不是每个人都能使的,要高手,高手,你小屁孩还不懂啊。”

高手?高手?林木突然想起那次在山谷中比斗的两人,虽然自己认知不多,但觉那一次观作之后,那二人之能足以比过这军营里他所认识的每位将军,那便是真正的高手啊。回想那时,那两人也是一剑一刀,持剑之人竟然同对方打成平手,也不知他是如何能做到的。

李武见林木被击落在地后,半天呆呆不动,默默思虑什么,正欲上前,却被叶子飞赶紧阻拦下来。“停一下,不要打扰他!”叶子飞精光一闪,轻轻说道。

李武等了半天,见林木又是深思,又是恍然,甚是不解,最后见他醒悟过来,拿起长剑,拔地而起,微微一笑:“再来!”

见林木如此轻松惬意之姿,洒脱飘然之态,李武怒气更旺,大声叫道:“再来便再来,我还怕你不成!”

李武架起大刀狠狠重劈一去,只想同先前那般,一刀便将林木劈倒。见林木急闪身形后退,李武顺势一刀,向林木提劈上来,哪知林木不去反击,倒身翻滚,又闪躲而去。二人斗了半晌,李武却是好生奇怪,自己不断攻击,这林木只去闪过,毫反击过,若不小心给劈中,必然败退,也不知他玩的哪一出戏,但他也不是那般呆傻,暗自提防着林木突然的袭击。

二人你一攻他一守,又是斗了半晌,早见李武已气喘吁吁,一旁观战的叶子飞不经意露出一丝惊讶之情。正待李武又是一攻,他本急冲而去,用的力道极大,已无稳住阵脚之力,林木突然提剑相迎,刀剑顿时相撞,自然是清软的长剑不足以抵挡。哪知林木抵挡一番,突然立即拉回长剑,闪退身躯,臂膀一甩,剑刺李武而去。

这突然欲擒故纵的一招让李武顿时吓出一身冷汗,换做平时,自己先前一刀定会使劲劈下,身形不稳之时,林木这一剑自己定当毫无招架之力,不过此时他早有预备,急忙伸出左臂击向剑身,长剑顿时偏出,便从自己的身侧刺了过去。

这一情景让林木大感意外,嘴角却也暗自撇笑,心中已初识这剑之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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