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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身世之谜

由于澳大利亚的学制与国内不同,到了年底,所有家庭都在准备着团聚的时候,却是穆川将要离开的日子。

天气不错,冬日暖阳照耀。安平特意申请了批假赶回家,送哥哥去机场。

看着车外的行人一个个穿着厚厚的棉衣,嘴里和着白气行走在街头,手里大包小包提着过年的年货,脸上都是春节将至的喜悦,安平的心里越发苦涩与难过。

穆川坐在她身边,心里同样不好受,见一路上妹妹都不肯回过头看他一眼,他脸上的哀伤更是无法掩饰。眼看着快到机场了,穆川终于鼓起勇气牵着妹妹的手,故作轻松的打趣:“女军人不是流血不流泪的么,怎么红着眼眶了?”

安平心里的难受根本无法诉说,一想着哥哥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很可能的两三年都看不到,她就恨死了哥哥。她不明白一向心软的哥哥怎么会突然这么狠心,居然舍得抛下爸妈、抛下她去这么遥远的过度!

穆川的手伸了过来,牵住她放在腿上的小手,温柔的打趣她。可是她却不懂事的一下子甩下来,沙哑的低吼:“我就是要流泪,我就是要哭!”说着,忍了半天的泪水终于决堤而出。

前排,穆静婷因为心里也藏着事,一路上情绪无比沉重。突然听到后座女儿的哭声,她透过后视镜低斥:“双儿,怎么不懂事呢?哥哥又没做错什么,不过是去求学,以后又不是不回来,你怎么还发起火了?”

穆川听出长辈口里的责备之意,赶紧维护妹妹:“妈,没事的,让她发泄吧。”她进了军校,这半年就一直在紧张训练、上课。第一次回家,就是去送即将远行的他,他能理解妹妹的心情,因为他此刻感同身受着。甚至,妹妹有几分痛,他就加倍的痛着。

虽然安平已经是大学生了,可在穆川的眼里,依然是自己最爱最爱的妹妹。不理会她的怒气,他用力把安平抱进怀里,摸着她毛茸茸的短发苦涩的安慰:“是我不好,我不该去这么远的地方,但是人总的学会长大,没有谁是可以陪着你一辈子的。安平,哥哥保证,学业一完成,我一定会尽快回来,嗯?”

那时候,他便只是以哥哥的身份,守护妹妹。

头顶是哥哥温和的声音,鼻端是哥哥清新的体味,面前是哥哥温暖的怀抱,安平再也无力推开,紧紧抱着穆川,哭的打嗝:“哥,你一定要快快回来,一定要快!”

“嗯,我知道的,我一定会快。”穆川的嗓子也开始发涩,低低保证。

一路上,兄妹俩再也没说话,穆川只是静静的、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妹妹,记住这拥抱的滋味,心酸的甜蜜。

前排,穆静婷眸光沉重的看了丈夫一眼,想了想欲言又止。

到了机场,因为时间还早,穆静婷示意丈夫支开女儿后,带着穆川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

掩埋了二十多年的秘密就将要公布出来,穆静婷心里也是七上八下,认真的看着儿子沮丧悲痛的表情,她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之后反而松了一口气。

“为什么?”穆川心里的答案呼之欲出,两手再一次握紧了拳头,目光也突然间闪动起来。

眼看着时间不是很充裕了,穆静婷也无法解释清楚当年的事情,只好匆匆说道:“你从小就是孤儿,我们就收养了你,怕你有寄人篱下的感受,我们才一直隐瞒着事情真相的。小川,虽然你不是我们亲生的,但是这些年我们也是一直把你视如已出,我相信你心里都清楚着。这几年,我眼看着你对安平的感情越陷越深,我也曾犹豫过要不要说出真相,可总是无法狠下心来。但我没想到你会选择逃避,下定决心去那么远的地方!小川,虽然你不是我们亲生的,但在我们心目中,你跟安平是一样的重要。想着你要远行,几年不会回来,这些日子我跟你爸也是彻夜难眠,我们舍不得你。所以,今天我才说出真相,如果你是因为逃避而选择出国的话,那大可不必,我们不反对你们之间的事情,只要安平也是愿意的。小川,时间还来得及,你可以再考虑一下!”

我们不反对你们之间的事情,只要安平也是愿意的……这句话在穆川脑海里不停的回放回放,给了他希望的同时,也让他破灭了希望……因为,安平早已经有了自己喜欢的人。

心里盘旋着好多问题,关于自己身世之谜的,关于亲生父母的,可是现在都来不及问了,又或者都已经无关紧要了。穆川眯着眼痛苦的挣扎了几秒,很快下定决心:“妈,这个项目是我好不容易争取过来的,而且确实对我以后的人生之路很有帮助,我现在无论如何都必须出国。至于我跟安平之间,如果真的有缘的话,我想也不会因为这两三年的时间而有变数;如果无缘的话,我留下来只会加剧安平的烦恼和为难……”

最后一句话别有深意,穆静婷也听出来一些,正要深问时,穆惊鸿大步走过来催促:“你们母子俩谈心谈够了没?小川,时间不早了,你同学们来送你了,还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你赶紧去跟他们说几句吧。”

穆川回头看了爸爸一眼,而后狠狠吸了一口气压下眼底的红潮,看向穆静婷认真的道:“妈,不管如何,你们都永远是我的亲人,是我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你们是我最亲最亲的人!还有就是……这件事就不要告诉安平了,就让她觉得我就是她的亲哥哥吧。”

穆惊鸿走进,听到儿子这句话,心里大惊,看向妻子时,从妻子红透的双眸一下子猜出什么来。

时间紧迫,穆惊鸿深深抱住儿子:“小川,你永远是我的儿子,不是亲生,胜过亲生!”

“嗯,爸、妈,你们保重!”

回到人群里,穆川的同学,还有穆成章夫妇、黄晶玉夫妇,拉着他不停的诉说,不放心的交代一大堆的注意事项。

车站、机场,原本就是一个有人欢喜有人愁的地方。无数亲人、好友、情侣、夫妻在这里团聚,也有无数挚爱的人在这里分离。流泪,有喜极而泣,有离别之苦……

一年半的相处,穆川的人缘很好,自然是有一堆好友,其中不少女生,都是暗恋着他的同学,面临心仪的男孩子即将远行,一堆人抱头痛哭,让本就伤感的地方更加悲伤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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