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年轻的侍者恭敬地站在那里,礼貌地关心了一句,然后,从一个盘子里拿出了一条热乎乎的消毒毛巾,似乎想递给静舒。
原来,静舒脸上那黑黑的东西被他观察到了。本着“服务至上”的宗旨,他赶紧周到又及时地递上块毛巾,让这位不知被什么脏东西喷到的女孩好好擦一下。
“呵呵,不用了,谢谢。”静舒对这位好心的侍者当然感激。
不过,在这种情况下,她也只得苦笑着摇了摇头,委婉地拒绝了。
“哦,那打扰了,不好意思。”见到这位女孩不需要什么帮助,这位侍者也只能礼貌地让开。
他端起盘子里的那些东西,继续去服务别人去了。
唉,伤脑筋!
看到他终于走掉后,静舒心烦地撇了撇嘴,然后转过身,准备往前边走去。
哎呀——
可在这个时候,也不知是走得太快,还是怎么回事,她竟然跟迎面而来的一个高大身影撞了个正着。而且,对方的身体还挺硬的,似乎胸肌跟腹肌都非常发达,反正,静舒一下子被撞得差点摔倒,感到好痛!
但因为自己似乎是错在先,她也只得不停地跟对方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稳了稳自己,踉跄着站直了身子,嘴里不停地致歉着。
她正准备抬头看一下,自己到底撞到谁了,可一个声音此刻犹如夜里某道凌厉的闪电,倏然划入她的耳际——
“呵,没关系,下次注意点就是了。”
这慵懒又不屑的声音听起来……好熟悉,好熟悉……
冷少澈?!
静舒的脑袋顿时像突然被雷给击中那般,都快被眼前这难以置信的事实给轰开了。
是的,这声音听来听去就像冷少澈的!
她头刚抬到一半,意识到危险后,就又赶紧压低着头,没敢再抬起来了。
昏暗的灯光下,她脸看起来黑不溜秋的,头又压得很低,冷少澈也没有马上认出来。
他对着这个蓬头垢面的女孩懒洋洋地瞥了一眼,只是觉得她的样子有点奇怪而已。所以,他也懒得跟他计较什么,只是轻轻地拍了拍身上的泥土(静舒刚才用自己的脸沾上去的),发现有些泥土拍不下来,就懊恼地皱了下眉头,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这件价值十几万的手工西服,估计就这样子毁了,有些可惜……)
他也懒得要对方赔偿,只是不爽地抿了抿嘴,就像躲瘟疫似的,直接绕开,走到前边去了。
静舒那害怕得有些僵硬的后背这时才舒缓了过来,一颗豆大的汗珠也随之从额头上滑落了下来。
还好,有惊无险!
呼……呼……
她胸口起伏了两下,深深舒了几口气,又镇定了下自己,快步往前走去。
诶?不对……刚才……?
后边,冷少澈没走几步,突然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立即停了下来。
嗅……嗅……
他用鼻子使劲吸了几口气,似乎在努力闻着什么东西。
猛然间,他惊讶无比地长大了嘴巴,深邃的黑眸里倏然闪过一丝惊愕。
该死的,我的眼睛今晚是不是瞎了,竟然都认不出她来!
他愤愤地跺了跺脚,然后咬牙切齿地回过头,看到后边快要溜掉的静舒,立即握了握拳头,有些气急败坏地追了上来。
(这家伙上辈子绝对属于犬科动物,才会辨认静舒都要用鼻子闻的。。)
前边。
静舒正快步走着,就在她快到出口的地方,后边有一只大手突然伸了过去,死死地把她给拽住了。
她感到惊讶无比地停了下来,怔怔回过头,那熟悉的恶魔面孔瞬间映入了她那惊恐着的眼眸里。
“……”她张着嘴,呆呆地看着他,难以相信这个事实。
“呵呵,果然是你,你这个下/.贱的女人!哼!”冷少澈气哼哼地瞪着她,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在这种场合里跟他玩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实在太过分了!
“我……我……”静舒紧张得有些舌头打结,全身不自然地颤抖着。
“还骗我说,你爸爸生病住院了,你今晚要去陪他……亏我如此相信你,你却跑来这种地方鬼混了!你是不是想找死呀,林静舒!?”冷少澈一只手仍然牢牢地拽着静舒,咬牙切齿地逼问着,那恶煞的面孔看起来就像头暴怒的狮子。
“我……我……”静舒跟他僵持在那里,全身升起一阵冰凉的麻痹感,她想要挣脱他那蛮劲的手,却怎么也使不出力气来,只得羞恼地瞪了他一眼,埋怨道,“我错了,还不行吗?我如果如实告诉你,我要来这种地方,你会让我过来吗?我也有自己的生活,也有自己的朋友,不可能每天晚上都陪着你呀,对吧!”
什么?
“有自己的生活,也有自己的朋友……”
冷少澈冷声重复着她说的话,没想到静舒竟然敢这样子反驳他,牙齿咬得微微发抖,盯向静舒的目光也深寒得吓人。
“呵,行呀!林静舒,看来,你是越来越不把我们之间的协议当回事了,是不是?”冷少澈那黑眸里一道冷光直直地瞥向静舒,嘴角邪气地勾起,逼问的声音中带着股警告的意味。
什么?协议?
静舒一听到这两个字,心里就一阵激动。这一切都是他苦苦想逼的,她才不会跟他签那荒唐的协议,才会忍气吞声地接受他的折磨,为了自己的父亲不再遭受什么精神刺激……
“我……我没有!”不过,生怕他会借此报复,静舒也不敢撕破嘴脸,毕竟,她的家人跟房子都在掌握在这个男人的手里,现在只好忍了。
她尽量用一种缓和的语气,示弱地看着他,慢慢地说:“我今晚来这里,是因为……一个朋友……不,酒店里的一个老客户来这里参加宴会,有样东西丢在了我们酒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