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术
甲板粗糙刷起来很是费力，两个孩子忙活了好一阵才做完。此时夜已经深了，船员们大都回舱里睡了。云魄坐在船杆上出神的望着远方那时不时翻起的海浪，心里也激起了涟漪……
“呼啦！呼啦！”海风扯着帆，带着老牙号向至尚海的深处行使。陈锋倒是没有想那么多，在一旁跟御风逗着玩……
“咳咳！”
何金昌忙完了手里的活，想起两个孩子还在等着他。悄悄地走过来却故意的清漱嗓子，打破平静。
这一声轻咳，将云魄从思绪中拉了回来，也打断了陈锋与御风的玩闹。两人看何金昌走了过来，赶忙站好。
“既然义父把你等交与我，今日就大概给讲一下。神术大致分为两部，其一为武技，二为元神！”何金昌初为人师显得很兴奋。
“武技？”云魄这辈子第一次听课也觉得新鲜。
“对！”何金昌右手一抓，一个翻身就把云魄按到了地上。陈锋和御风在一旁都没有反应过来！
“啊！”一声惨叫，云魄睁开眼却看到御风挤着眼看自己的笑话。
何金昌把云魄抱起来：“所谓武技就是这一招一式的真功夫。是神术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技能！”
陈锋听得出神，反观云魄此时却不以为意。他更关心的是那如何让剑发光，如何让怪鱼飞那么远的力量：“那元神呢？”
何金昌理解云魄这点小心思，便滔滔不觉得讲道：“元神是我神域各神族的统一特性。是创世二神赠与我们最珍贵的力量。它在我们身体流动着，只有合理的运用它才会激发出无尽的能量。在元神面前，任何力量都不值得一提！”
说罢，何金昌右手抓起一根炉铁钉用力向自己的左手扎去！
“咔！”一声，再看那铁钉已经扭曲变形。
“将自身元神激发出来，分布在皮肤上的某处增加防御的状态称为‘防’。而将全身元神激发，均匀的分布在身体皮肤各处的状态称为‘布’。也就是说‘布’就相当于全身的‘防’。
‘布’状态同时也是衡量元神强弱的关键。维持‘布’状态一时左右，为十布道。元神越高者，支撑时间越长……总共五阶，就是五十布道。大部分人元神徘徊于二十到四十布道左右，五十布道元神者应该是万中无一！”
陈锋痴痴地听着突然觉得哪里不对：“既然元神如此强劲，那么要防具和武器有什么用呢？”
“哈哈！锋弟问得好！所谓‘天法自然，万物相惜。’我神族出生于神域，神域万物皆对元神有感应。所以将自身元神附于物体上，物体本身的属性便会加强！”
何金昌捻起一片残纸，猛力一甩。海面上“轰”炸起一道水瀑。两个孩子着实吓了一跳。
“这种把元神附到物体上的状态为‘着’。越是精良的武器，越容易附着元神，且会将元神的力量放大。像我这柄炉铁剑，虽然材料一般但是由良匠打造，可以放大十倍布道。越是神兵放大倍数越是高超，这就是世人踏遍神域也希望寻得一件神兵的原因。
当然防具的原理也大抵相似……
既然元神是天生已经确定，像我等这种资质平常的人，若想在战斗中胜出，如何分配自身元神便成为制胜的关键。预测敌人的进攻和敌人进攻所附着的元神，靠的就是武技和‘睛’。”
“睛？”
何金昌嘴角微翘，双手捂在两个孩子眼前。云魄顿时觉得一阵头晕，双眼有点胀的感觉。
“尽力保持这个状态！”何金昌说罢，把手放下。
云魄眼前顿时一片灰蒙模糊看不清物体，却看得见何金昌身上有一团淡蓝色雾气在翻滚着、流动着。反身看看陈锋，那类似的雾气成红色敛于腰间……
“‘睛’是通过将元神笼罩于双眼看清对让元神流动的状态。我以自身元神为引，诱发你们元神笼罩于眼睛上。你等现在便可以开一下彼此的元神。颜色越浓重说明元神越强劲！”
“哇！魄哥好元神啊！”
“是、是么？”
何金昌听了愣了一下，那黄色的瞳孔微微放大道：“这元神……多多修炼定会有所作为啊！”
云魄被这样说依然不以为意，自幼时的悲惨经历往往就是因为不会控制体内蛮横元神而起。如今想来竟然成了好事！只是……
“金昌哥，为何你元神为蓝色、锋弟却为红色，而我……”云魄看了眼自己，“竟为金黄色呢？”
“大抵上是因为我们种族不一样吧……”
神域神族两百四十余个，来源大不相同。不同种族怀有不同元神，可催动不同技能。何金昌为鱼人族，元神淡蓝。陈锋罗狮族起源于兽，元神赤红。云魄正神一族为云帝直系后裔，被誉为享有神域最纯正元神，色呈金黄！至于其他的何金昌就所知寥寥，几句糊弄过去。
“由于元神相差不大，且万物皆有放大元神之法。交战中，利用‘睛’看透敌人元神流向，同时调配现有的元神流向身体不同部位、武器、防具便成为了最重要的能力！
调配元神的能力，被称为‘频’！‘频’分三段十阶。三段分别为本我、真我、自我。其中本我四阶，真我四阶，自我两阶！所以‘频’就成为，我等修炼神术的关键所在。能更快的将元神调配到自己所需要的位置，在战斗中就越容易胜出！”
陈锋知道云魄元神比自己强劲心里有点不悦，听到这里面色就轻松很多：“金昌哥，就是说我元神虽不如魄哥，但是只要‘频’修炼极高也是可以打败魄哥喽？”
“这是当然！锋弟，你说义父与我谁更厉害？”
“自然是义父！”
何金昌脸不知为何红了上来：“可义父元神布道只有十五左右。若比元神强劲，应算是全船最差！”
“欸？！！”两个少年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可是，义父‘频’应该有自我一阶，再加上义父一身武技高超才成为全船最强！每次跟义父切磋，义父总能避开我攻击锋芒，再我‘防’薄弱处狠狠一击！我就败下阵来……”
云魄听到此处，想到的不仅仅是谁输谁赢。而是，自己如此强劲的元神，如果好生修炼定然会更加凶猛！那么届时大仇就可报了！
“修炼‘频’有些方法！但大抵上只能做基本的提高，之后的进阶要靠实战经验来提升。常人大概五年以后能达到本我三阶，之后就愈加艰难！很多人这一生都没有跨到真我这一段……”
云魄这时突然有点失望。想想云老牙那么面老，想必应该至少三四百岁了。这么多年才修到自我那一段，不知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大仇得报。
“两位贤弟莫要伤心，为兄现在也才本我四阶。其实不比两位强到哪里去，不过据说到了自我二阶，元神就如同意念一般想到哪里就会流到哪里。想想就当真可怕……
明天开始我们白天训练你们的神术，莫要偷懒！我们虽为捕麟船，但由于麟鱼稀少珍贵之故，免不了跟海盗、私掠船战斗。到那时，兵荒马乱的为兄怕是照顾你们不及。还要多多靠自己！
今天就到此吧，你们早些休息……”
……
“呼……呼……”陈锋早已酣然入睡……
上床的云魄不知是因为陈锋的鼾声还是什么原因，久久不能入睡。从圆窗望向平静的海面和皎洁的月光，眼前却依然出现着炎炎的烈焰，满手的鲜血！
御风“呼”的腾起，砸了一下云魄的脑袋。
“你是叫我不要乱想么？”云魄捂着痛处看着御风。
青龙点点头，盘在云魄怀中便睡了。
“……我是有多无聊啊！明明同你心脉相通不用言语，却忍不住对你说话……”云魄抱着御风呆呆的望着漆黑的天花板，“可……不同你说，又能跟谁说呢？”
一阵沉默后，想起了御风的闷哼声……
“你这畜生！唉……”云魄自叹道。
船舱虽鼾声阵阵，却有另一翻寂静。云魄辗转反侧，想着何金昌说的那每一句话。什么“布”、“着”、“睛”、“频”【注：①】……个个都听上去都晦涩难懂。回想那黑衣人与祖父的对话中，提到过“念力”！这“念力”又是什么？祖父又是如何凌空持物的？这些当真搞的云魄一头雾水。
想到深处又会不停的问，自己是如何从那骑兵的铁蹄下活下来的？难道是有人在关键时刻出手相救？或者……
这些奇怪的念头一刻不停的残念在云魄的脑海里，久久不能平静。
此时的云魄似乎把修炼神术报仇，作为人生唯一目标。其实细细一想，一个十岁的孩童又怎会能有什么雄心大志呢？无非是走一步看一步，跟着老牙号飘荡四方……
乌云遮不住月亮的静谧，微波有节奏的拍打着船身。偶尔几块礁石出现，却又很快在视野中褪去……
***
【注：①】《神术笔谈?元神篇》：元神者分四技，盖布为御、着为攻、睛为察、频为调度。其中，频为重中之重。夫天下之能士皆以修频为精进之道。然频分三段十阶，修炼不易！
